铁窗、牢狱。
林峰漠然坐在墙角,看着巴掌大的气窗上,那片巴掌大的天空。
气窗窗台上,有一碗凉凉糯糯,酸甜可口的酸枣糯米糕。
这里是墨城,神鹤门。刘琉是执事之子,神鹤门弟子。
杀了他,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脱身,甚至林峰可以想像,那群人现在大约正在开会,研究怎么处死他。
被他猜中。
宽敞气派的议事大厅内,现在气氛压抑无比。
神鹤门的几位长老,以及陈幼廷,都正襟危坐,神色严肃。他们看着堂下的跪着,痛哭流涕的刘波。他身旁,是躺在担架上,脑袋已经变形的刘琉尸体。
“刘执事,你先起来,此事宗门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一位神鹤门长老凛然道。
另一个长老则冷眼瞧着陈幼廷:“陈大长老,听闻这小子还是你嫡传弟子?敢问你们崆阳宗,就是这么教导弟子的么?哼!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准备好收尸吧。”
他虎目一瞪,手掌猛然一拍桌面,一道气浪从他掌心与桌子之间激荡而出。那木头桌子倒是完好无损,庭院之中,一座假山轰然粉碎,尘埃满天。
神鹤门一向强势,在各宗派之间是出了名的。现在宗门弟子就在大门口,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被林峰活活打死。
这失去的,可不光是一条命,更是宗门的面子。
而这一次,他们压根连讨说法的环节都省却,请陈幼廷来,也只是通知他——我们要处理你徒弟了。
陈幼廷不急不缓,端起茶杯吹了吹,慢腾腾饮一口。
他的慢动作,简直急死人也气死人。
饮罢,他道:“林峰是我弟子不错,他是杀了刘琉也没错。可是,你们神鹤门岂能把责任都推到我们身上?”
他眼皮一抬,一道精芒暴出,如有实质,凛冽的灵压丝毫不逊色于那人。
“错?我儿子纵有天大的错,也轮不到你们来出手教训。你把我们神鹤门置于何地?在联宗大敌当前,魔道死灰复燃之际,这岂不是在挑拨离间?你们是罪人,是联宗的罪人!”
刘波跳起脚来骂。
几位神鹤门长老暗许他眼神,他便骂的更凶。
“呵呵!”陈幼廷冷笑,“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么跟我说话?联宗大敌当前?挑拨离间?你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可是,做事之前得先掂量掂量自己,这帽子可是铁打的,你一个小小执事,端不端得动!”
陈幼廷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让刘波瞬间气短。
“我们今日请陈长老来,可不是为了吵架的。”神鹤门几个长老之中,唯一从头到尾没吭气的,是一个长须公,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如大山压顶,威压并重。
他是神鹤门三长老,实力与权力兼备。
刘波松口气,有三长老出面,林峰这小子没跑,定叫他五马分尸!
众人正商议间,有人通传:“天岚宗李长老、藏剑山庄臧长老,袁大师求见!”
三长老等人面色难看,他挥手让刘波先带了儿子尸体下去。
刘波躬身退去,出去时也只能走后门,因为那三位都是有名望之人,实力地位都不比陈幼廷低。
尤其是那位袁大师,就算在炼丹师圈子里,也很有名气,对他们就更不必提,地位然。
这些人都和陈幼廷一样,本是来主持联宗会武盛会,平时难得聚,今日竟然一起出动了。
刘波并未去别处,他直接带上儿子的尸体,来到大狱。
一路上,他心中满是恨意,恨不得能把林峰捏碎,为儿子陪葬。
见到囚牢之中的林峰,刘波却忍住了,那是因为他知道,林峰不久之后,会面临更残酷的境地。
看阳光看的烦闷了,林峰便习惯性的修炼解闷。
刘波站了片刻,才咬牙切齿道:“林峰,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把你挫骨扬灰,我会找到你的家乡,把你所有的亲友杀光,一个不留!现在,我要你跪下,给我儿子磕头认错!”
林峰只管修炼,置之不理。一夜时间过去,他心情稍微平复,仍旧陷在淡淡的悲伤之中。小花儿,死的太惨。
“哼!”刘波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使,恼火极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一道道门被打开,来者直奔林峰所在的牢房。
刘波心中大喜过望,仰天狂笑:“哈哈!林峰,我就等着看你怎么死!”
一定是宗门的人来处理这厮了,他要亲眼看着林峰被处死。
三长老带着两名弟子,出现在走廊拐角处。看到他,刘波忙躬身施礼。
“属下见过三长老。”刘波道。
三长老面色不好看,看到他,微微皱眉,拂袖:“嗯,你怎么在这里?还不快把你儿子后事办一办。”
“长老,我要等他被处死,再来告慰我儿亡灵。”刘波垂目道。
三长老眉头皱的更高:“处死?处死谁?谁告诉你他要被处死的?哼!你儿子在外面胡作非为,逼良为娼,害死无辜之人,这件事已经被坐实。我还没找你问罪呢!养不教,父之过!”
三长老态度的急转直下,令刘波接受无能,他傻眼了。怎么搞的?就在片刻之前,他可还在为刘琉,与陈幼廷争执呢。怎么一转身,就倒戈了?
这不对啊,刘波怎么都想不通,这绝对不是神鹤门的做派。
可是三长老此时压根不想见到他,不耐烦的挥手,叫来两人抬走尸体,并带走刘波。
刘波脸色赤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