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箫剑一个人很聪明,知道所有虎族至尊都离开封魔山之后,就只剩下王一个人孤守着封魔山;孤守着他们所有人的信念;孤守着虎族,他们所有人的后方吗?
不,当然不是。
可是箫剑不理解,这个他曾经无比崇尚的虎族,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无情……
我们往往无私且自私着。
当封魔山所有人的信念破碎,强留又有什么好处。不如让他们跟随自己的心意,走出去静一静。至于封魔山,有王一个人就足够了,王展现的至强实力,足以对抗虚无阵营之中所有至尊联手。至于留守的孤独,王还会在乎吗?
若强留,他们心已不在封魔山。信念破碎的他们留下,对于他们来说,甚至可能对于虎族而言都有害无益。若放走,他们心中还有虎族,还有封魔山,他们还是虎族……
王需要无私,他们也需要自私!
王一个人孤守封魔山有何尝不是他所希望的?单独的对手已经没有,那么,他就要对抗整个虚无。上一次那一次次泄似的挥拳只是热身。结果,整个虚无阵营无一人受伤,而王也只是微微喘息。
王或许慈悲,但绝不温良可欺!
王亦有一颗嗜战的狂热的心,只是冰冷孤寂了太久太久……
孤守封魔山何尝又不是王所希望的。不然,他又如何劝走跟随了他无数岁月的战。
是啊,起初时候再多的热血征伐,真正走上巅峰的时候也只剩下一个人的战场。战退走,心中所想却并非离开。王和他说过的不止这个。
战望向那巅峰的身影,眼中充满了不解。对,是不解。他理解王的狂热也理解王的骄傲,却最终无法理解王的选择。
战的身边悄悄聚集了封魔山所有的大将军。相比于封魔山其他信念悉数破碎的至尊们来说,他们是距离王最近的至尊,虽然最后也没有想到王的实力竟会恐怖如斯。但是他们所受到的冲击却要小很多,而他们所能承受的冲击也要大很多。
战感受到战友们询问的眼光,他却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只是那复杂的目光一直仰望着封魔山的巅峰。他们,都未曾远去……
箫剑或许是最后一个走出封魔山的虎族至尊了,因为他返回去的询问。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亦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能做的只有什么?去寻找那神秘的第十维?离开脚下这片亦是洒满了他的理想与血汗的土地!
当箫剑走出了封魔山,断月才得以显现。断月显形,看着箫剑,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箫剑也在沉默地望着她,他知道这一次被断月察觉出了异样,但这都是无可避免的。
断月忽然有些怀疑地问道:“你刚刚去见了主人了?”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她的声音竟隐隐有些颤,其中有着连她都不敢相信的笃定。
箫剑点了点头,他一如既往地温柔地看向断月。
“是主人做的?”断月又问。
箫剑继续点了点头。
断月陷入一片短暂的沉默与思索,然后,似乎是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慢慢冷静下来才用那堪堪恢复平静的语气再次询问道:“这不是第一次吧?”
箫剑点了点头道:“之前有过几次,但并不多。”
断月努力地保持平静,但最后还是试探性的小心谨慎地问道:“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这一刻,箫剑不想隐瞒了。箫剑从来都未曾想过隐瞒,只是这一刻,那束缚着他身心的那一层枷锁似乎随着断月的询问而被打开。
箫剑依着断月的询问,一一回忆着他与王的见面与对话的每一个细节。事实上,他依然充满了不解,早就希望和断月一起探讨的,只是一直得不到“允许”。
断月沉默地听完了所有述说,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渐渐地,箫剑也看不透她内心的心绪了,第一次或许并不是第一次,但箫剑真切地察觉到他难以进入断月内心的世界,或者是断月内心的某一片领域,那里完全不属于他!
箫剑不知道断月在思考些什么,他也完全猜测不出。箫剑不对断月有丝毫的隐瞒,然而断月,断月或许对于他也没有隐瞒。只是她身为那人的剑,或许也有如同自己一样的束缚。但有一定可以肯定的是,断月有着独属于她的故事,和箫剑无关。而箫剑除了尊重和接受,再也无能为力。
良久,断月从沉默之中舒缓过来,深深地望了眼封魔山,其中复杂的情绪连箫剑身为至尊都感到震惊。那复杂的清绪竟是历经无数个天道轮回的积淀,一朝勃,再也难以收拾。
断月拉起断月的手,有些粗鲁得忘记温柔。她只是道:“走,我们还会再回来的!”她的语气有一种说不清的味道,有愤怒,有不解,有不甘,有顺从,有挣扎……
箫剑只好顺从地离去。他察觉得到断月的异样,如此明显。他却有些不敢触碰。而断月似乎也没有给他触碰的机会,便回到了剑中。箫剑手执着断月剑,脸色有些连他自己也难以察觉的异样。他只感觉,他如一颗陨星,茫无方向地划破黑暗,朝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目的漂泊。
断月回到属于她一个人的世界,情绪再也难以压制。有泪滴落下,如雨从澄澈高天坠落。渐渐地,有声音呜咽,似风在山林间席卷。那抽泣的蜷缩的身影,那难以抑制的无法理解的悲伤,还有那始终坚定的自己……
如果一切重来,会后悔吗?
不会!相信他不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