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示意陈焉免礼,将陈焉叫到身边,小脸上露出难以掩藏的欣喜之情,低声说道:“道士哥哥当真是朕的贵人!这天下被董卓霸占已久,朕终于能将他夺回来了。”
陈焉点了点头,忽然觉得面前这孩子就算再聪明也不过只是个孩子,刚刚才有了一些成就,便兴奋得不能自己。
小皇帝又笑道:“这次道士哥哥立了这么大的功,不知道想要什么奖赏呢?”
陈焉连忙摇头道:“谢主隆恩,只是董卓余党仍在城外肆虐,随时都有回来报仇,夺回长安的危险,臣虽不才,愿为圣上死守京师,等平定了董卓余党,再向圣上讨来封赏不迟!”
小皇帝听罢,更是龙颜大悦,笑着对满朝文武说道:“诸位爱卿,若是尔等人人都似陈焉爱卿一般,大汉何愁不能复兴?”
满朝文武自然不敢反驳,连忙点头称是。
王允忽然上前说道:“启奏圣上,董卓把持朝政已久,今日终于伏诛,此乃天大喜事,值得咱们举朝相庆啊!”
话音未落,突然百官之中传来了一阵哭声,这哭声十分凄惨,令听者动容,只听这痛哭之人嘶哑说道:“王允,你好糊涂啊!董太师,你死的好惨啊!”
这话一出,百官无不大惊失色,董卓刚刚失势,而王允此时则在朝中手握大权,竟然有人敢出来公然对王允无礼,并表达对董卓的惋惜,这人莫非活的不耐烦了?
连小皇帝都有些变了脸色,向那哭声望去,只见一名大臣衣着华贵,相貌不凡,瘫倒在地上,正是蔡邕!
蔡邕乃是当朝第一大才子,向来以见多识广,智慧高绝而著称,众人实在没有想到,为什么蔡邕此时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来。
王允更加生气,不明白蔡邕怎敢当着满朝文武嘲笑自己糊涂,当即把脸一横,上前问道:“蔡中郎,你说我糊涂,我倒要听听,我哪里糊涂了?”
蔡邕倒也不怕王允生气,猛地一抹鼻涕,双目圆睁,说道:“杀董太师,就是糊涂!”
王允听罢,冷笑一声,说道:“蔡中郎啊蔡中郎,枉费你号称才子,才名满天下,怎么就这么胡搅蛮缠呢?董卓恶贯满盈,狼戾不仁,又把持朝政,残害忠良,你倒说说,我杀他怎么糊涂了?”
蔡邕咽了口吐沫,恨恨说道:“你只看到了表面的东西,可曾想过董太师这一死,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
王允仍是不为所动,冷笑道:“天下?天下怎么了?”
蔡邕说道:“董太师在世之时,手握五十万雄兵镇守皇朝,哪怕是关东的诸侯联合起来,也只能打下洛阳,不敢深入。且有太师保卫天子,天下谁人敢称王称霸?”
说到此处,蔡邕顿了一顿,继续道:“而如今太师一死,太师的旧部四分五裂,胡轸徐荣被尔等收编,牛辅和段煨却又要兴兵复仇,这五十万大军一分为二,且马上就要火并起来,我想问问,能剩下几人来守卫皇上?”
王允听罢,知道蔡邕说的不错,但仍是面色冷峻,说道:“就凭这个我们就要任由董卓胡作非为了吗?”
蔡邕忽然疯笑起来,说道:“要不然说你糊涂啊!王允!你可知道毁掉龙脉的人有什么目的吗?你又可曾知道圣上为何会生病?太师为何会死吗?”
王允听蔡邕越说越离谱,当即怒喝道:“不知道又如何!”
蔡邕继续说道:“毁掉龙脉的人,他所企图的,乃是大汉的江山啊!他是想让天下变为乱世啊!龙脉与大汉血脉相连,龙脉被毁,天子自然会生病,天子的病怎会是太师下的毒呢?太师虽然狼戾不仁,但他却一心为了大汉江山,龙脉被毁,太师的宿命也终结了,因此他才会死在你们的阴谋之下啊!”
说到这里,陈焉听得心惊胆战,蔡邕果然不愧是当朝的才子,竟然能将龙脉的事情分析的这般透彻。
但王允却并不为所动,而是被蔡邕的态度彻底激怒,还未等蔡邕说完,王允便怒喝道:“来人啊!蔡邕在皇宫大殿出言不逊,给我关入天牢!”
蔡邕没想到王允竟然公然翻脸,当即猛地向着皇帝扣了扣头,高呼道:“圣上,保重!江山,保重!”
陈焉见蔡邕说的不无道理,走到王允身边劝道:“司徒大人,蔡中郎虽然出言不逊,但说得也不都错……”
王允猛地回过头来,陈焉只见到王允眼中变得赤红一片,吓了一跳,不敢再说。
蔡邕终于哀嚎着被侍卫拖下大殿,关入了天牢之中。
陈焉望着蔡邕,低声叹道:“看来我要想探听龙脉的事情,少不了跑一趟天牢了……”
之后百官庆贺,一顿大宴下来,众人吃得肚圆。
陈焉等人身上负伤,又劳累了两日未曾合眼,便急急地告别了皇帝,回家睡觉去也。
吕布自不必说,在刺杀董卓一役中受伤最重,虽然他号称战神却也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虚弱无比。
陈焉和张辽因为那股莫名真气的照拂,受伤并不算重,但仍是失血不少,陈焉此时只觉得浑身发冷,伤口处肌肉酸痛,连一身的血污都顾不得洗,便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一旁杏儿看着陈焉安全回来,本来十分欣喜,但又看他不洗澡便上床睡觉,当即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瞪起,怒道:“大人,你怎么能这么邋遢,连澡都不洗了?”
陈焉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紧紧闭着,默然不语。
杏儿又道:“大人,您这么脏兮兮的,一会儿把床褥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