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始到一半,林菲找了个换装的理由溜走。她爹娘早对她这一身装束深恶痛绝,乐得让她赶紧换下,遂立刻准了。所以此刻,林菲让人在后花园里摆了个小桌,自斟自饮地开起小灶来。
喝着果酒,林菲兴致上来,敲着筷子哼哼唧唧:“有一个姑娘,她有一些任性,她还有一些嚣张;有一个姑娘,她有一些叛逆,她还有一些疯狂。没事儿打打小架,没事儿撒撒小谎,没事儿烧烧房子,没事儿耍耍流氓,哎……是哪个姑娘呦我就是这个姑娘……”
“唱的真好!”一个有些腼腆的声音传来,吓了林菲一大跳。
“是我。”一个月牙白衫的少年走了出来,林菲瞅着有些面熟,这个不是总在她面前晃荡的那个麒麟吗。不知是不是眼神一直不好,走哪都能撞见他,有些迷糊害羞的样子,一见她问起脸上就红得连番茄看了都得含恨而死。
“抚生师弟,你怎么在这?”饶是有点醉意,林菲也记得这是自家的园子,突然冒出个人来,这是安保问题啊。
“我其实比你大三万岁。”抚生小声地强调,不过见林菲根本没听见,也换了话说:“我是特意来看你的。”“哦。”林菲没听懂这语气里的深意,见是熟人,也就放松了心神,对他一指旁边的石凳说:“来者皆是客,坐呗。”
“千熠,我先祝你生辰快乐。”抚生坐下来,倒了杯果酒,举到林菲面前,诚恳地说。林菲听出他声音有些闷闷的,歪着头开他玩笑:“怎么?我快乐倒惹得你不快似的。有什么心事,说来师姐听听。”
抚生被她一调笑,更是郁闷了几分,仰头把酒灌进了肚子里,长叹一口气道:“我自知自己没有这个福分能娶到你。不过是平日里看你和乾阅冷冷淡淡的,心底存了一丝幻想罢了,以你们的身份,今天这场婚约也早没有悬念,我……我也该是时候梦醒了……可是,可那家伙不配!……”不平的神色在他脸上一晃而过,又换作一声叹息。
林菲听他说得碎碎叨叨,听得有些吃力头疼,但看他脸上苦涩神情也猜明白了。她不知自己何时招惹了这朵纯情小桃花,只是她这具少女躯壳里装的委实是个猥琐大妈的灵魂,此时与其是情窦初开小鹿乱撞,不如说是一群羊驼静静吃草。
“记得那日第一次见你,竟是一眼万年……”喝了不少的小桃花已经陷入了醉眼朦胧的自我回忆里,眼神中还加上了一层粉色的滤镜……
第一次见?是哪个近视说我是狗来着?……林菲冷哼一声,懒得理睬这个过个生日还强迫人听表白的家伙,翘起二郎腿继续哼唧自己的歌:“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突然,小桃花从座位上一跃而起,似乎攒够了勇气一般,从袖子中掏出一朵鲜红的玫瑰花递到她面前道:“千熠,你过生日我也没有别的好送你,问过平日跟着你的千目莲,它们说你喜欢玫瑰花,我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花,查了好多书,才在湮尘世人族的花园里找到。希望你不要嫌弃。”
林菲瞅着小桃花脸上期待和不安交织的神色,叹气这神族泡妞的套路怎么也一样啊。目光落在他手指上,似乎锐刺划过的伤痕。她心中一动,又看到小桃花真诚的眼神,实在不忍辣手催花,正要伸手去接,再礼貌地表示一下感谢,日后慢慢开导。
一条荆棘长鞭伴随一声脆响和巨大劲风,啪地甩过来,鞭梢立时把花剿个粉碎,林菲和抚生本能向两侧飞离避开。
被鞭风扫及的桌面上一片狼藉。林菲看清来人后沉下脸,抱着手冷冷地说:“世子好兴致,不在宴会上接受众人祝贺倒过来搅我的饭局!”抚生更是愤愤不平,指过去:“乾阅,你过分了啊!”
乾阅踢翻了一个滚到他脚下的酒壶,哼了一声用极度鄙夷的口吻说:“未来天后衣不蔽体,在花园与人私会,如此作风,与dfu有何不同?反而还振振有词来质问我!”
衣不蔽体?与人私会?林菲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身上,不对啊,不该露的点都没露啊。她疑疑惑惑地去看抚生,抚生刚才满腹心事不曾留意,此时顺着乾阅的话盯着她的小腿发呆,接触到她的目光像被小猫挠了一利爪后立刻跳开,同时脸色以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成绯红,身体也立时转向一百八十度背对她。
呃……原来她爹娘和众人对她的衣着定义为:银色月光在荡漾。
林菲无奈,忍不住拍了一下变成鸵鸟的某人:“那个……抚生,能不能请你害羞而死之前帮我解释下私会的事?”
抚生像被烫到一样“啊”了一声,舌头打结一般说道:“我……我……我先走了。”头也不回地仓皇离去。
那一脸被捉奸当场的表情让林菲郁闷到死。
乾阅更是板着脸,却也不走,收了鞭子径直走过来在桌边坐下了,目光却避开她看向别处,强硬的口气:“坐。”
林菲以为他是过来奚落她一番就走,看上去貌似还有别的话,于是骂了几句猪队友后一屁股坐了回去,从一桌残羹中拣了块尚算完整的糕点扔进嘴里,大喇喇地说:“有事?”
乾阅注视着她的眼睛,眸色蓝得发黑,林菲发现他心情越好的时候,眸色越浅,就像澄海一样透明的蓝,漆黑如夜的时候,她也是见过的,就是那次在林中撞见魅灵的时候。此刻的心情,应该是有点复杂。
乾阅捏着一只酒杯用手指转动着,慢慢地说:“炎千熠,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