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李钰的住所,那么就只有燕北邙。
一路走来云启的心里不停地重复着一个问题:燕北邙在李钰的心里究竟占据着何等重要的地位?!
他见到了上官默在燕北邙去世时的伤痛,也看到了韩岳的崩溃,深知燕北邙对他们几个情深意重绝非一般师徒可比,但是李钰失去理智的表现让云启的心里隐隐的不安。
进门看见燕北邙的灵位,云启更是愣了一下,先上前躬身行礼,又上了一炷香,方转身看向李钰。而李钰并没有看他,只是站在窗前,抱着双臂看着外边波光嶙峋的水面。
窗子开着,深秋的风从窗口吹进来,她月白色的衣衫轻轻摆动,勾勒出纤瘦的腰肢。
又瘦了!云启默默地叹了口气走上前去,从她的身后伸出双臂把人搂进怀里。
李钰在他拥住自己的那一刻,忽然间很想很想哭,想转过身去扑进他的怀里好好地哭一场,把心底的孤单和无助全都哭出来,但还是忍住了。
“我说过,在找到关山之前你不要来见我。”她用冰冷的声音掩饰着自己内心的脆弱,用僵硬的身体伪装心里的渴望。
同在帝都城内却将近一个月没有见面,见了面她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云启心里刚要燃烧起来的旖旎心思都被这桶冷水浇灭。
“人还没找到,但已经有一些消息了。”云启依然环着她,像是赌气。
“什么消息?”李钰急忙转过身来看着他,“他人在哪里?”
“他在江宁见过安信之后便消失了,后来在安逸州出现过,但也只是有人看见一个人的背影像他,一个人在夜里出现,那人不能确定是他,只说背影很像。我已经派人去了安逸州查询他的下落。”
“安逸州?”李钰蹙起了眉头,“他怎么会去安逸州?还有,安信是谁?”
“安信是七哥的近身护卫,你见过的。”云启轻轻摇了摇头,“在找到他之前,我不愿意去做任何猜测。”
李钰冷笑道:“肃王爷的护卫?还有安逸州也算是你的地盘,你想要查清楚这件事情应不难吧?还是你在害怕什么?”
云启不悦的蹙起了眉头,反问:“时至今日,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哪里知道。”李钰看他一脸的不高兴,也皱起了眉头,“你心里的事情只有你自己知道。”
“钰!”云启一把抓住李钰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痛苦的说道,“我宁可拿把刀子把我的心挖出来看一看,也不想听你这样说话。”
“你为什么一定要怀疑我?”
“就因为关山的一块护卫牌而怀疑我?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看待我们之间的感情?”
“钰,你迁怒与我,我不恼你。可你不能怀疑我。”云启紧紧地握着李钰的肩膀,心里有无限的委屈。
李钰本来心里就不痛快,至亲至爱的人被一枪爆头,这不仅仅是仇恨,更是屈辱,这滔天的仇恨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的无能,自以为很了不起的开发了新的杀人利器,最终却让燕北邙因此送了性命!多少回梦见燕北邙被一枪爆头的情景,睁开眼睛便是撕心裂肺的痛,痛到窒息。
她心里窝着的这把火没处发泄,如今又面临云启的质问,心里更加烦躁不堪。
“那你让我怀疑谁?”李钰伸手推开云启的手臂,瞪着云启质问:“你说我还可以怀疑谁?只有那块银牌!只有!你明白吗?死的人是我的人,所以你才可以这么理智!而我就不能!”
云启听她说道最后声音嘶哑,眼泪也滚了下来,一颗心就软了。
“好了,好了!”他忙伸手搂住她,轻轻的恶拍着她的后背,宽慰道:“不要哭,先冷静一下,让我们先冷静一下。”
“我没办法冷静!”李钰哭着推他,却被他狠狠地抱住,推了几次之后终究推不开,便索性扑进他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云启低声叹了口气,亲吻她的发髻低声安慰:“别哭,我会帮你。不管凶手是谁,我都会帮你把他揪出来,杀了他。为太傅报仇,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李钰倒是不在乎云启说的这些话,报仇的事情她根本不想假手任何人。她一定要亲自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参与过的人——是的,她有预感,这次被某些人精心谋划的刺杀之中,肯定搅合了几方势力,应该有周德镜的人,还有皇后,甚至晋西商人或者还有云氏皇族后裔包括云少棠。
当然,如果云少棠真的参与了这件事情,那么云启的态度就很重要了。不过此时不是她想这些的时候,就像云启说的,她要把所有的人都找出来,不管是谁,不管是何方神圣,她都要一个一个亲手毙了,以同样的方式,一枪爆头,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而此时,她能在云启的怀里哭一会儿,烦躁焦灼的心情也算是平复了几分。“你走吧。”李钰哭够了,便从云启的怀里挣扎出来,一边牵着衣袖擦泪,一边面无表情的下逐客令。
“我不走。”云启轻笑着拿了帕子帮她拭泪,“我有一个月没见你了,见到你就看你哭一场就走了?多不划算?”
“那你要怎样?”李钰崛起了嘴巴的问。
“我要留下来吃饭。”云启挑了挑眉尖,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西月和我一起来的,她去给你做吃的去了。你自己说说我们有多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