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缓缓地把手移过去握住了李铎的手,宽大粗糙的手掌包裹住修长布满薄茧的手,卫奕星又忍不住一阵心酸。
犹记得初见这孩子的时候,他长得清秀俊逸,虽然不能说粉团玉琢跟个小女娘似的漂亮,但绝对是清贵俊俏的小少年,他逞强喝醉,自己抱着他送回房间,那时还觉得这傲娇蛮横的小家伙还挺可爱的……而如今不过两年多的时间,细皮嫩肉的少年便已经远去,如今被他护在怀里的是运筹千里深不可测的少年郎。
不过是须臾之间,一队人马已经借着血腥味寻到了这里。为首之人看着雪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皱眉道:“是回鹘兵!刚才枪声就是从这边传出的!”
“没错,将军!是火铳打死的,肯定是咱们的突击队。”副将的手指在一个回鹘兵的伤口上摸过,惊喜的说道,“看样子咱们这次又错过了!”
“嗯,这一支小队真是好样的!”
“将军,这些回鹘兵的尸体还没冷透,咱们的人肯定还没走远,不如……什么人?!出来!”
卫奕星轻声一笑,从李铎身上懒洋洋的翻下去,叹道:“萧将军,是我。”
“谁?!”对方沉声问。
“萧将军,萧侯爷可好?卫奕星这厢向他老人家问安了。”
“卫大公子?!”来人正是奉命前来拦截完颜轲残部,养在凤城的那支精兵,为首的主将正是靖海侯萧祚的堂弟萧策。
隐匿起来的飞行队队员纷纷现身,萧祚大步走向卫奕星,弯腰伸手想要把卫侯爷拉起来,熟料对方却摆摆手,指了指旁边:“先别管我,赶紧的把太子爷扶起来。太子爷的腿受了重伤。”
“太子!”萧策惊讶之余,忙单膝跪地,伸手去扶李铎,然太子爷半点反应都没有,可把萧将军给吓了个半死,忙一把把人从雪地里抱起来,摇晃着喊道:“太子?!太子伤到了哪里?”
回应他的却是李铎轻而悠长的鼾声。
“……”萧策无语的抬头看卫奕星。
“……”卫奕星无语的抬头看了看黎明时的天空。
周围所有飞行小队的人看见太子爷苍白的脸色上淡然的微笑,全都忍不住抬头看向浩淼无穷的夜空。
李铎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死,那叫一个沉,那叫一个踏实。
居他自己醒来后回思,自从穿到这莫名其妙的破地方来几年的时间,都没睡这么沉过。
一个梦都没做,黑甜一觉,醒来后人已经躺在干净舒适的被子里了。
再看看四周——毡子围成的帐篷内铺了厚厚的干草,草上是他自己背包里的睡袋,旁边燃着一个火堆,火堆旁边一个黑衣人抱住腿打瞌睡。再看看自己——穿着干净的中衣躺在睡袋里,打仗时的那些装备不知卸去了哪里,连发髻都散开了,发丝顺滑清爽,看来是被人清洗梳理过。想要翻个身,肩膀上和腿上都隐隐作痛,这一痛,太子爷彻底的醒了。
“那个……谁?郑老二?”李铎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这是哪儿啊?”
“太子爷醒了?!”火堆跟前打瞌睡的人是飞行小队的副队长,有李铎在,他自然是老二,看清楚李铎时真的醒了,郑老二便兴奋地上前来回话,“这儿是西伯猎边境,咱们杀了完颜轲,西伯猎汗没等到人,居然带了一队兵马来挑衅,萧将军他们刚把那些红毛鬼子打跑。太子爷,您觉得怎样?腿和胳膊还疼不疼了?好家伙,您这一睡就是三天两夜咧!”
李铎惊讶的咧咧嘴:“这么久啊?”
“可不是,卫侯爷快急死了。”
李铎缓缓地坐起来,轻笑道:“我只是睡着了,他有什么可着急的?”
“侯爷是真担心您这伤,那该死的回鹘人制的毒药都跟咱们不是一个路数儿,他担心这解药不对,再耽误了您的伤。”
“有什么不对的?他自己不也挨了一箭吗?”李铎接过郑老二递过来的水喝了两口,干哑的嗓子方舒服了些,又问:“他的伤怎么样?”
“无碍?怎么不见人呢?”
“萧将军的属下把完颜轲以及他亲卫的尸体搬回来了,卫侯爷去确认。”
“噢,有吃的吗?饿了。”
“瞧属下这记性。”郑老二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笑道:“卫侯爷去那边的冰湖里,敲碎了湖面,弄了些鱼来,用雪水炖了鱼汤,鲜美的很,属下这就去给您端来。”
李铎靠在干草堆上喝了一大碗鱼汤,身上又出了点汗,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卫奕星带着一从冷风雪从外边进来,看见李铎醒了,立刻展开了笑颜,上前来蹲下身子,贪婪的看着李铎的脸,叹道:“终于醒了,太子这一觉睡了这么久,可吓死我了。”
李铎轻笑道:“堂堂靖西候若是被吓死,你卫家的祖上的老脸可都让你给丢尽了。”
“嗯,又能挤兑人了。看来这伤已经没了大碍。”卫奕星笑的尖牙不见眼,伸手拉过李铎的手腕给他诊脉。
李铎不错眼神的看着认真诊脉的卫奕星,想着这几天两个人的生死与共,又忍不住心猿意马。
“余毒都已经解了,身体受了些风寒,幸好这两年太子勤于锻炼,身体比之前强壮了许多,这点风寒也不算什么,只要好吃好喝好睡,很快就会好起来。”卫奕星一边说着,一边抬头对上李铎的目光,他目光如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