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原本打算在奉县停留两天的,但计划比不上变化,当烈鹰卫的人打听到一个七旬老叟那里有一本关于制作生产农具的古籍时,她立刻带着花满楼和杨时昀寻到了那个偏僻的小村子里去了。
不但许以重金,而且还许以百亩良田,李钰和杨时昀终于把这个古稀之年的老人从小村子里接了出来,安置在了奉县县衙。
李钰临走的时候盯着苏阔看了半晌,却最终没说一句话转身上了马车。
苏阔被她看得心里发虚,等她的马车没影了才拉着沈著的袖子问:“微之兄,你说她那样盯着我看是什么意思啊?”
沈著自然知道李钰对苏阔的不放心,但却不好直说,便笑道:“能有什么意思,肯定是盼着我们早点把她说的那些机械给造出来啊。不过如今当务之急是我们得先弄一批现成的铁器来把眼前的秋收秋种解决了再说。”
“这个好办,交给我就是了。”苏阔笑道。
“嗯。”沈著知道苏家名下有打得铸铁工坊,沈著的舅父早年间还任过大云的盐铁使,虽然后来被陈党给弹压下去了,但对铸铁这一行业却从没放手过。
农夫们最头疼的农具对苏阔来说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李钰离开奉县后依然没有加快行程,只是一路走一路玩,而且专门往人多的地方钻。什么特色小吃,各种小玩意儿,酒楼茶肆,赌坊地摊儿,没有她到不了的地方。
他们一路走一路玩,用了半月的光景才进入安逸州。
因为是扮作客商赶路,所以他们一行人进入安逸州也没引起安逸侯周德镜的注意。然而承蒙老天作美,李钰进入安逸州县的第一天,就在大街上遇见了周玥晗。
当时周玥晗正策马穿过街道匆匆忙忙的不知去做什么,李钰则挤在人群里看街上艺人正在表演喷火绝技。因为看的高兴了喊了一声‘好’,便被周玥晗一下子听见了。
对于女人来说,仇人的一切都是铭刻五内的,尤其是情敌,尤其是像周玥晗这样的女人。
“哟,瞧瞧,这是谁呀嘿!”周玥晗转身从马上跳下来,摇着马鞭走到了李钰面前。
李钰看着面前耀武扬威的姑娘,惊讶的笑了:“郡主怎么不戴帽子了?我记得……您对帽子好像情有独钟啊,终于舍得摘下来了?”
之前在东陵的时候买不到合适的假发髻,毕竟那个时候的女人就算是需要假发髻也只是因为自己的头发稀少绾不成高高的云髻,所以才会借助假发,像周玥晗这种被剃成秃瓢的基本上多少年也遇不见一个。
回到安逸州之后,周老侯爷见不得孙女天天发脾气摔东西寻死觅活,便花费心思叫人弄了个假发套,可以跟帽子一样戴在头上,以假乱真。
有了假发套之后,周郡主终于不再寻死觅活,也会偶尔出门走走,但她那一头不足寸许的短发依然是她心底不可触及的伤疤。这会儿被李钰狠狠地戳了一下子,脸色立刻变了,手中鞭子一扬就要抽人。
“郡主。”花满楼闪身挡在李钰前面,笑眯眯的握住了周玥晗的手臂。
“你让开!”周玥晗怒视着花满楼,“叛徒。”
“郡主,虽然这里是安逸洲,但你也不能为所欲为。”花满楼依然微笑着,眼神却变得犀利起来,“希望郡主能听在下一句劝,郡主不是小孩子了,也该为年迈的老侯爷想一想。”
周玥晗愤愤的瞪着花满楼,还要说什么,跟在她身后的许华舟忙上前拉了一把周玥晗,低声劝道:“郡主,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周玥晗回头看了他一眼,许华舟又朝着她点了点头。
“哼!”周玥晗一甩手挣脱了花满楼的钳制,冷冷的瞥了李钰一眼,转身牵着马走了。
“咦?”李钰手里摇着腰间的宫绦,诧异的看着周玥晗离去的背影,问花满楼,“她今天怎么乖?”
花满楼笑着摇摇头:“这是安逸州,她若是想算计我们,何必在大街上明目张胆?”
“说的也是。”李钰点了点头,“看来今晚不会寂寞了。”
花满楼满不在乎的笑道:“属下等会保护公主的安全,公主尽管安心睡觉就是了。”
“别啊,睡觉多没意思啊。你们可不许挡了我的乐子。”
“可是公主……咱们还有要是在身,实在不能在这里过多的纠缠。”
李钰走在这比帝都城都要繁华的安逸州大街上,摇头道:“安逸州……和安逸侯,是我们早晚都要面对的,逃避不是办法,反正这次赶在扎里,就见机行事吧。”
“是。”花满楼只得答应。
这晚,李钰为了等周玥晗来自己投诉的客栈找茬等到了四更天都没见动静,只得睡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起来吃过早点又去街上转悠了半日,眼看着到了中午,李钰就随手指了一家看上去生意不错的饭馆进去要了个雅间,和杨时昀韩胄花满楼四个人进去坐了。
随手点了几个本店的招牌菜,李钰一边喝茶一边问韩胄:“韩公,觉得这安逸州如何?”
韩胄跟着李钰逛了这几日已经颇多感慨,听李钰一问,他方幽幽一叹,说道:“这安逸州真可谓国中之国了。想不到外边民不聊生,这里却民众富足,安居乐业,俨然是世外桃源么!”
“是啊,北方的民众处处早饭,连当初离帝都城那么近的豫州,冀州这样的地方都不好过,想不到安逸州竟然是这番景象。”杨时昀叹道。
“周老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