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十二岁那年,母亲生了一场大病,医生说那是癌症,本就是不治之症,而且我们又没钱。
那是我第一场意识到人类的血肉之躯以及生命,在病魔面前是多么的脆弱,在时间面前更是不值得一提。生老病死,后来我才知道,这便是所谓的天道。
母亲去世前……
“妈妈,妈妈……”
“儿啊,妈妈走后,去龙虎山找你的父亲吧!他虽然是个混蛋,但他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你父亲全名叫张全德,是龙虎山天师府的九长老,这块勾玉和这块腰牌就是你父亲当初留下的,带着它们去找你的父亲吧!咳咳咳……”
“妈妈,妈妈……”
妈妈终究还是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虽然她的身体依然安详的躺在那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但是,我知道,她的灵魂已经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天堂。
我第一次目睹的死亡,竟然是自己的母亲,在时间与生死面前,人类竟然是那样的渺小。
那一天,玄武门的人来了,他们把妈妈的遗体带去了火葬场。按照妈妈的遗愿,我们把她的骨灰撒向了大江南北……
妈妈说,如果真有来世,她宁愿做一只自由翱翔的飞鸟,即使面临着被天敌吃掉的危险,但是却不再被尘世所束缚。人虽为万物之灵长,但是人有太多的繁文缛节,有时候觉得做人真累。
“小弟弟,家里可否还有其他人”
“听妈妈说,我还有个爸爸,他好像是龙虎山天师府的九长老。”
“龙虎山,天师府,九长老”
从他那目光如炬的眼神里,我似乎感应到了,即将前往的地方,是一片圣地。
“小兄弟,此话当真”
“句句属实!”
这时,我把妈妈给我的腰牌拿给了他看。
“玄铁令!嗯!”那人点了点头,“果然是龙虎山的信物!小杨,送这位小兄弟去龙虎山!”
“好的,头儿!”
“小弟弟,我们走吧!”
他叫杨文武,那张慈善的面容我至今还记忆犹新,炯炯有神的双目生在如桃花一般清秀的面容上,俊郎之中有自带一丝阳光的笑容。
青春阳光般的书生意气和旁边那位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面瘫脸大哥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位面瘫脸大哥哥有多面瘫一路上就没见他笑过,也没听他说过半句话。
现在想想,他们哥儿俩早就已经退休了吧!只是不知退休后的他们又身在何方
那是我第一次坐火车,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我的内心也跟着陷入了迷茫,未来,我该何去何从
坐了一天的火车后,又和玄武门的人一起走了一天一夜的路,终于来到了龙虎山……
那是一个小道士,模样倒是有些清秀,年龄吧,大概在十六七,正值青春年少,又是龙虎山的,待人丝毫不客气。
“小道长,小道长”
“你谁啊?”
“小道长,玄武门杨文武求见贵派九长老,就说,令郎找到了,麻烦通报一声。”
这时,杨文武亮出了玄武门的令牌,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令牌的作用,每一块令牌象征着的,则是身份与权威。
一看到是玄武门的,那小道士便露出了一脸的恭维。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我的心中居然有了那么一丝的自豪。就因为这么一块小小的令牌,就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一块这样的令牌
“好的,稍等片刻。”
卑躬屈膝、笑脸相迎过后,那位小道士已经上了山。
“儿啊!你真的是我的儿吗?”
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父亲的面容比我想象中的要苍老一点,他那伟岸的身躯,就像一棵大树,一座高山。
他穿着一身道袍,和街上看到的那些招摇撞骗的假道士比起来,倒是多了一分仙风道骨。
这时,我拿出了母亲给我的那块勾玉递给了父亲。
“没错,这是我给小翠的定情信物。你母亲这些年还好吗?”
说着,父亲的眼睛里似乎产生了一阵泪光,这样的情形,在母亲的身上我也曾经看到过。
“母亲她……她走了,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一刻,我又哭了。
如果天堂真的存在,我相信,只有像我母亲以及我师姐那样的人才有资格进入。
“孩子啊!你受苦了!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寻找着你们娘俩,奈何你母亲总是躲着我!”
这时,父亲把我拥抱入怀,在他那山一般伟岸的怀抱里,我感觉到了一阵踏实与温暖。
不知为何,我的心中却有一丝抗拒,我挣脱了父亲的怀抱。
“你不是道士吗?道士不都喜欢给人算命吗?你就不算算,我们藏在什么地方?”
“孩子啊,算命,只是对天地万物、世间百态之命格的推演,毕竟,万事万物都有其关联。但是,算命不等于预测未来,所谓算命,只是顺应天命,而不是逆天而行。”
“老师不是经常说,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吗?水能逆,天为什么就不能逆”
这时,周围的人都笑了。
“呵呵,你这孩子!”
这时,只听玄武门的杨文武说道:“张道长,既然你们父子已经相认,也算是皆大欢喜啊!我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行告退了,来日方长,我们有缘再见!”
“两位师傅刚来就要走啊?既然天色已晚,不如在我龙虎山留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