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屏气凝神的注视之下,杜长空缓缓的拉开了那面门一样的木板。
一阵轻微的尘埃落定,接着藏经楼里辉煌的灯火,三人的目光一瞬就瞧穿了整个暗格。
里头竟然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这……”杜长空眉头紧皱,扭头求助王维摩,王维摩直嘬牙花子,淡淡摇头。
严云烟道:“晚来一步,看来是被人给捷足先登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捷足先登,到底是什么时候……如果是一千年前就捷足先登了的话……唉……”王维摩扭过脸去,缕着胡子叹气。
杜长空忽然瞥见地上有张深色的小纸片,颜色和柜子相近,若非刚刚开门的时候,它被轻轻的刮动,离开了原来的位置,露出一小块不沾灰尘的地方,杜长空也将会几乎难以分辨出它来。
杜长空道:“等一下,有东西。”
说着他轻轻的蹲下身子,将地上的那张小纸片给捡了起来。
一老一少二人都凑了过来,杜长空连忙将纸片展开在二人面前。
纸上面除了满满都是灰尘之外,什么都没有。
两人白了他一眼,他赶紧把纸片上的灰轻轻抹去,又放嘴边吹了吹,还是什么都没有。严云烟看傻子一样,低声道:“不会是拿反了吧?”
杜长空把纸片给翻转过来,但结果却丝毫不令人意外,因为两面几乎完全相同,同样是空无一物。
“拿给我看看吧!”王维摩轻轻摊开手掌,杜长空恭敬的递过去,他接过之后先双手合十,将纸片握在掌心毫不外露,之后对杜长空使了个眼色道:“这暗格不宜久开,让人看到就不好了,你赶快检查一下,马上阖上。”
杜长空明白,又瞧了几眼确定里面没东西了,轻轻把机关归回原位。王维摩点点头,二人跟着他又往角落里走。走到一处楼梯拐角,正好旁边不好发现,眼前还正对一盏琉璃明灯,王维摩顾盼无人,才轻轻的从手心中,将那纸片捏起来,对着琉璃灯的火光递去。
“难道你要把它烧了?”严云烟虽然吃惊,但那纸片毕竟不是他的财物,所以抱着肩膀的感觉居多。
杜长空也插着手道:“我猜不仅不是烧,还绝对烧不着。说不定是这张纸片经过了前辈高人的特殊处理,只要一遇高温之后,上面的东西才会显示出来。”
“唉,到底还是我年长几岁啊……”王维摩听到二位的评论,明显知道这二人都是胡言乱语,他轻轻的举起伸长的手,双手将纸片撑开,对准火光。
透过火光的隐射,纸上竟然浮现出一个淡淡的鹿影。那应该是一匹雄性的成年梅花鹿,因为他头上的鹿角十分雄伟。
“鹿?”杜长空不解。
严云烟到底是事外之人,道:“王师兄,我倒是好奇,您老人家不过就是为了看个透光么,您干嘛要把他弄得离火那么近,万一真烧着了,岂不是看不到了?”
王维摩道:“我老花眼,不把手伸远一点怎么看的清呢!”
杜长空没料到他人老却似个滑稽人,找回话题,问道:“那你们知道这个鹿是什么意思吗?”
二人摇头不语,王维摩轻轻的递回纸片。
杜长空轻轻接着,映着光又仔细端详了一阵,寻思不着里头的玄机,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前辈高人,留着这鹿影的纸片到底是有什么用意。
他只得将纸片好好贴身收着。毕竟此行除了结识了这一老一少之外,纸片就是唯一的收获了。
杜长空算着天色,就快要到辰时,正想告辞离开,王维摩忽然拦住他,道:“杜堂主,难道你真的打算就这么就走了吗?”
杜长空满脸为难,道:“你老人家也知道,不是我想空着手走,只是我想借的东西,这藏经楼里并没有啊……”
王维摩道:“你知道这里有七层,五行却只占五层,难道另外两层你不感兴趣吗?”
杜长空道:“莫非是阴与阳?”
王维摩点头,道:“虽然你们金震堂的书现在这里一本都没有,但是其他几层的书,就完全不能看吗?”
杜长空执拗的劲头又有点上来了,道:“我们金震堂的弟子,不学金震堂的绝世功法,退而求其次的去学其他?办不到!”虽然他身上也说不清的有了佛门和魔教的路子,但是毕竟是金震堂的唯一传人,若摆在眼前的真相自己放任他而不去追寻的话,有机会完成师父的梦想而不去完成的话,那是多么让人生不如死的事情?
他敢肯定的是当年坤元堂有人貌似帮他们金震堂保留了部分重要的师门秘笈,就藏在刚刚的那个暗格之内,只是不知道期间又发生了什么变故,所以那些秘笈已经不在这里。但至少现在身上还有个线索,那怎么能放弃呢?
王维摩道:“杜堂主,三千大道,道道通玄,同是上阳宫一脉,什么是彼什么是此又分得那么清楚干什么呢?”
杜长空此刻还理会不到这话里头的深意,道:“他们将金震堂磨灭得一干二净,我自然在某些关键的地方要争口气,和他们泾渭分明。”
旋即,他就跟二人告辞,迈腿想去会一会那个阻挠弟子改投名师的刘师兄。
走到藏经楼门口,杜长空忽然转身,朝里头道:“王老前辈,多谢点拨,我想清楚了您刚才所说的三千大道,道道通玄。既然这里的本本书都不是树上长的土里生的,都是前人所著——那么最差的情况下,难道我杜某人,就不能自己自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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