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脑子里长了个瘤。
哪怕陶忘机表面上看上去跟常人无异,那颗长在脑子里的瘤子还是对他的健康产生了影响。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陶忘机便频频打着呵欠。
“人老了。不中用了。”
陶忘机自嘲地笑了笑。
苏子衿看过陶忘机的病理诊断报告,当然知道。
这是因为他脑子里的那颗瘤子压迫到他的大脑神经,导致陶忘机现在的身体比常人容易疲倦的缘故。
苏子衿思索了片刻,开口问道,“陶叔。
我能问问你,关于手术的事情。
您是怎么想的吗?”
病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针落可闻。
自从陶忘机得了脑癌,和陶夭父女二人从未讨论过手术的事情。
原本武馆的效益不错。
按说支付高额的手术费用也绰绰有余。
问题出在去年年底,陶忘机听从了某位好友的建议,把钱全部投在了期货市场,结果赔了个血本无归。
武馆、房子、车子全部都被抵押给了银行,就连陶夭开的那辆超跑都是因为记在陶夭的名义下,才没有被法院强行买拍。
事实上,陶夭已经在网上出售她那辆红色法拉利。
只是一时半会儿,没能遇上合适的买家。
仅仅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手术概率,以及手术手后高达百分之七十的复发率,以及出现并发症所产生的高额的费用,都是摆在他们面前的严峻考验。
癌症就是个无底洞。
谁也不知道那么多钱砸下去,到底能不能换来那百分之四十的奇迹。
陶夭执意要筹钱给陶忘机看病,陶忘机不愿意为了那仅有的百分之四十的可能以及高达百分之七十的复发率拖累女儿。
这才是陶忘机迟迟不肯签下手术同意书最主要的原因。
苏子衿刚回国,对于陶家现在的经济状况自然是不太清楚。
陶忘机和陶夭父女二人也早就商量好,绝对不会让苏子衿知道他们缺钱的事情。
青青已经吃了太多的苦。
他们绝对不允许他们成为拖累她的那个人。
“陶叔。
您和幺幺还有温大哥,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
我不希望,因为我和温大哥分手的事情,导致陶叔您对他心存芥蒂。
温大哥是个足够优秀的外科医生,我相信他的专业能力。
您也试着,去相信他,可以吗?”
以为陶忘机仅仅只是因为主刀医生是温遇,所以执意不肯签下那份手术确认书,苏子衿诚心诚意地劝道。
陶夭父女二人对视一眼,彼此松了口气。
“呵。姓温的找过你了?他脸皮倒是挺厚,竟然有脸见你。”
提起温遇,陶忘机心里还是有气的。
两人都是他从小一起看着长大的,想当初得知温遇和苏子衿在一起后,陶忘机还打心眼里替两个孩子感到高兴。
谁能想到,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也能长歪到天际。
攀上白富美,就踹了小青梅。
简直狼心狗肺!
“温大哥找我,也只是聊了关于您的病情的事情而已。
陶叔。
温大哥是真的关心您。”
“哼。”
一句冷哼,充分地表达了陶忘机对温遇的态度。
“陶叔。
手术的事情,我真的希望您能够再好好考虑考虑。”
“行了行了。我答应你,会好好考虑,这总行了吧?”
陶忘机很显然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
苏子衿倒也没指望通过几句游说,就能够令老人回心转意。
护士推着医疗车进来,通知病人该吃药了。
等吃了药,就差不多是用午饭的时间,病人该午休了。
苏子衿了解医院的流程,她适时地从椅子上站起,“陶叔,那我改天过来看你。”
陶忘机这个时候也确实有点精神不济。
他又打了个呵欠,“嗯,好。”
临走前,苏子衿给陶夭使了个眼色。
走出病房的时候,苏子衿刻意放慢了脚步。
不一会儿,陶夭也找了个借口溜出病房。
“幺幺。陶叔的病情真的不能再拖了。”
走廊上,苏子衿注视着陶夭的眼睛,认真地道。
陶夭又何尝不知道?
只是手术费还差一大截这种事情,陶夭当然不打算告诉苏子衿。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
我会尽量说服我爸签下手术同意书的。”
苏子衿于是放心了,“嗯。那就好。”
……
出了住院部,苏子衿没有马上回酒店,而是去了趟外科门诊部。
护士台的值班护士告诉她,医院的慕董把病例要走了。
慕董?
木,慕,沐还是牧?
苏子衿眉心微蹙。
崇光医院是股份制医院,院长季曜邦是最高持股人,除此以外,还有其他几个股东。
这些资料崇光医院的官网上就有。
可她并不记得官网上资料介绍上有姓u的董事为什么要把陶叔的病例给拿走。
“请问,你们那位慕董的办公室在哪里?”
“我们慕董不在医院上班的。”
小护士的表情有点冷淡,冷淡中还带了点倨傲。
只是持有股份,享有年终分红而已,平时未必会参与医院的工作和运营,自然在医院也就没有办公室。
苏子衿对小护士的态度并不太在意,她很快便又追问道,“那么请问,去哪里可以找得到他?”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