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稍一迟疑,夏羡宁就看了他们一眼。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就是这简单地一瞥,几乎要把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人再次吓跪了——他的手腕肿起老高,觉得骨头都要断了,实在不敢跟夏羡宁叫板。
“看见了!看见了!”他简直带了哭腔,“就、就是当时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一阵烟,我以为哪里着火了,顺着看过去,那个玩意就掉了,别的什么都没发生,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真的!……”
夏羡宁微微沉吟——这句话应该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一般来说,风往往代表着鬼力,烟代表的却是愿力,两者之间区别很大,这一次的事或许不是鬼怪作祟。
问了这么两句话,被派出去的同事们都回来了,夏羡宁刚才派他们去检查每栋教学楼上面的雕塑,以防止再次掉下来威胁到学生们的安全。
几个人回来都说了没问题,倒是检查雕像的人有了新发现:“夏处,这雕像上好像有香灰!”
夏羡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雕像上的一些灰色粉末,刚才说话的苟松泽又说道:“我刚才看了,这香灰留下的时间应该不超过19个小时。”
现在大约是下午6点左右,如果向回再倒推19个小时,正好是夜间23点。在风水学中,烧香往往代表着一种仪式,那么它留下的时间肯定也不是乱选的。
夏羡宁道:“松泽留在这里看着,注意不要打草惊蛇。其余人……晚上预备出任务。”
他说完后本来已经打算走了,结果正好在这时候,另外两个同事将地上的雕像挪开了一点,一个稻草编的小人从底下露了出来。
夏羡宁的余光漫不经心扫过去,本来已经迈开的脚步倏地顿住了,他怔了片刻,弯下腰捡起那个稻草人,端详片刻,一直无波无澜的眼底忽然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只是惊喜过后突然想起那场变故,那高兴中便又多了几分心酸滋味。
女警岳玲站在旁边,没看见夏羡宁的表情,说道:“这是什么东西?头儿,咱们要带回去研究吗?”
夏羡宁回过神来,不置可否,轻轻掸去稻草人身上的灰,爱惜地放进衣兜里,淡淡道:“回去吧。”
洛映白出校门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空气里都充斥着暖暖的饭香,他重生以来还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也有点饿了,找了一家经常去的小馆子走了进去。
他长得好看,性格又好,到哪里都引人瞩目,老板娘认识洛映白,见他进去就笑着打招呼:“小洛,还是要一份石锅饭啊?”
实际上洛映白已经一年没有来过了,他恍惚了一下,才笑着说:“是啊,再来一瓶啤酒,谢谢大姐。”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恰好有个小孩哭着跑了过去,差点一跤摔倒在洛映白的面前,洛映白手疾眼快地扶了一把,只见那孩子背上趴着一个青色的小鬼。
他挑了挑眉,这种小鬼靠吸食活人的阳气维生,大人看不见,但有的小孩却是可以感应到的,洛映白随手一收,小鬼就被他从小孩身上卷走了。
他笑嘻嘻地把孩子抱起来,变魔术似地拿出一块糖塞进他的嘴里:“宝贝,哭什么呢?”
小男孩本来觉得后背很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被这个大哥哥抱在怀里,他突然觉得哪里都不疼了,愣愣地抽了抽鼻子,嘴里都是甜甜的糖味。
他妈妈从后面跑过来,接过孩子,向洛映白道了谢就忙不迭地走了,神色匆匆忙忙,要不是能看出来这孩子面相多福多寿,洛映白肯定会以为这是个人贩子在绑架。
他目送着那对母子离去,刚才点的饭已经端了上来,米饭在石锅中发出滋滋的响声,香气扑鼻,洛映白吸了口气,一边吃一边刷着手机。
不看不知道,这么一刷才发现,他微博上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涨了不少的粉。
洛映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好奇地点开了微博,发现又有人自己,他重生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被那诡异莫名的红字弄的有些神经质,以至于看到消息提醒就条件反射般想要“虎躯一震”,连忙打开了那条消息。
不是红字的。
他松了一口气——毕竟有那样的微博出现就意味着要死人,就意味着他又要奔波,就意味着好麻烦好累……
越想越不对劲,别人重生都是打脸复仇爽自己,他怎么觉得自个净是爽别人了呢?
洛映白一边脑内吐槽,一边点开消息,惊见“本城第一少”这个d再次蹦了出来。
这次这货没再叫板,而是发表了一篇洋洋洒洒的头条文章——
《记一次难忘的车祸——我被大师以德报怨的那一年》
洛映白直接从中间看起:“……救命之恩就如同又被爹妈生了一次那样厚重,当感受到自己还活着,我的内心激动万分,当时就以吃奶的力气狠狠拍上了同伴的大腿,决定以后一定要把大师当做亲爹一样侍奉,但转念一想,这不对,这就luàn_lún了!!!”
洛映白:“……”
“luàn_lún”两个大字映入眼帘,同最后面气势汹汹的三个大叹号一起敲击着他脆弱的小心脏,让他不禁心惊胆战地回忆了五秒自己以及自己老爹的生平,揣测这两个字从何而来。
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