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雪已经停了,茶寮之内并没有寒风袭扰,小陶炉上温着青梅酒,那是一种并不辛辣,散发着淡淡酸甜的酒水。
尽管是在当班的时间翘班,林越也保守着一丝底线,当班时间不能喝酒被他篡改为不喝烈酒。
她的对面坐着一位女子,就犹如屋子外边一样冷,幻影千机,漆雕翎回来了,她刚出现在衙门门口的时候,也着实让都察院内部猜测了一把,再看林越翘班和她出去,他们玩味的表情就更浓了。
林越给自己和她都倒了一杯酒:“这半年过得怎么样?”
漆雕翎依旧是那副淡淡的口吻:“接了几单生意,一直在南方跑,你是知道的,北边太乱了。”
林越点头表示理解,漆雕翎虽是做雇佣性质的生意,但是北方拜圣女教闹得太厉害,生意量虽然增加了但是危险也相应提高了,漆雕翎又不傻,乱世之中一个女子就算再厉害也不想去那片混乱之地。相反在南方,东南沿海的匪乱已经被吴侯陈叔明压制住了,而高覆海所部在毒姬叶美蝶的提议之下并没有大规模的行动,只是在慢慢消化自己已经占领的地盘,一边巩固势力,一边联系朝廷招安,南方看来群雄割据,反而没有大规模的战斗,这种混乱却又相对平静的环境,才适合漆雕翎这样的赏金猎人。
林越说道:“这回在经京城准备呆多久?”
漆雕翎说道:“这回是运送一批奴隶过来,过完年就走。”新年过后采买奴隶的好季节,一方面是为了春耕做准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弥补冬天的损失,要知道柴碳是很贵的,没有人会用在奴隶身上,每个冬天都会有为数不少的老弱奴隶被冻死。
林越问道:“那你有地方住吗?”
漆雕翎说道:“雇主会帮我们安排的。”
林越说道:“这样啊,要不,你来我家吧。”漆雕翎一愣,还从来没有人这么邀请过她。
林越怕她误会说道:“我在京城也没认识几个人,大过年的一个人也满寂寞的,要不要一起过年?”这还是林越第一次独自过年,以前好歹还有默轻语陪着。
漆雕翎静了一下:“好啊。”林越没想到漆雕翎答应的这么干脆。
就在这时茶寮外的大街上传来了桌椅破碎的声音,紧接着一阵打斗的声音传来,漆雕翎皱起眉头,林越也微微侧目,这二人都是修为不俗的高手,自然能听出来,外面打架的二人修为也不低,甚至说是很强,普通街道上的斗殴都能出现如此高手?高手何时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两人虽没说话但是很有默契的起身去看,只见街上两个人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一个身长七尺,长着络腮胡子,身形健壮拳头所打出的力道也不凡,脚下一踏力道发起,在石砖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足印,再看他的拳头带着十足的风压,林越甚至可以灵敏的察觉到那一丝破空的声音。
这一拳和我的惊涛掌很像啊,林越如是的想到,再看另一人,猛的第一眼,林越觉得眼熟,看清那人是身背的大剑,林越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当初在嫖字旗门外和守株男赢睿比斗,让了赢睿一招的那个少年王蓬吗。他可是北地剑神门下的小弟子,北地独行侠藿萝芭的师弟,也难怪在拳脚上会输络腮胡子一头,毕竟北地剑神是用剑的高手,拳脚不像东海枪王这样有惊涛掌之类的功夫。
不过林越还是暗自点头,明明自己擅长使剑,但是对方赤手空拳,自己也要赤手空拳,这个王蓬倒也磊落。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也有一个人在看着这场拼斗,那就是林越刚刚所想到的那个守株男赢睿,本来今天十分失意的他出来找个地方喝喝小酒,没想到却看见如此一场龙争虎斗,这两个人的修为都在自己之上,那个王蓬自己也认识,当初也算帮过自己,想想如今自己这幅落魄模样……
心里暗淡没多久,赢睿的思绪就又回到了这场拼斗上,这二人皆是当世英豪,若是能结识一下对我日后的大业或许有益,就算不能收入麾下,接个善缘也好。
只见两人双拳相撞,各自吃痛向后退了一步,赢睿叫道:“且慢动手!”
这两人停下拳脚看向赢睿,赢睿抱拳笑道:“王兄,这位兄台,小弟虽不知道二位之间有什么误会,但是在这么打下去也是不好,两位都是当世豪杰,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何不一起坐下来喝上一杯,把事情说开也就是了。”赢睿不是笨蛋,自然看得出这二人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多半是有的点小冲突,这就好办了。
其实刚才二人也有了停手的意思,本来热闹的街道因为两个人的斗殴,顿时空旷了起来,人们都在远处探着脑袋看着。在看着已经被打得稀烂的酒馆,两人脸上也有了一丝不好意思。
络腮胡子摸了摸口袋,今天只待了些许酒钱,看这酒馆的破烂程度,想来是不够赔的,另一边的王蓬,看样子也是囊中羞涩,这不奇怪,北地剑神这一脉身上不怎么带钱的习惯也是一脉相承的。
赢睿察言观色立刻便明了,虽然肉疼但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钞赔给酒馆老板,那两人不好意思之余对赢睿也有了一点感激和好感。
赢睿说道:“在下赢睿,现在就职西营牙将。”
络腮胡子也抱拳道:“在下萧楼,目前还是一个戴罪之身呢。”
那王蓬说道:“我叫王蓬……”
萧楼得知王蓬乃是北地剑神传人之后,不禁对他带了几分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