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阳光明媚的一天,也是元州军事力量的大佬们集结,拜见新长官的日子。
林越看着台下的七、八十号人,不禁用手挠了挠脸颊,这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本来还以为自己能遇上什么兵痞,然后在各种不服,自己出手收拾一顿,借着这股气势确立自己的权威呢。
可是看着眼前这歪歪扭扭的几十个人,一个个都带着讨好的笑容,说好的行伍之人的威武当先呢?说好的刚烈勇士的桀骜不驯呢?在看这些人还都不是空着手来的,有着提着腊肠,有着拿着一筐鸡蛋,也有人背着一条大鲤鱼,这应该是见面礼吧……
林越一脸茫然的问身边的苏顺:“这是怎么回事?”
苏顺忙说到:“大人,这元州上下有职位的武官全在这里了。”
林越苦笑道:“怎么看的老老小小,不像样子啊。”
在苏顺的带领下,大家都给新任总兵行礼,林越看见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怕也是有六七十岁了。
林越问道:“您老也是军官?”
老人忙说:“不敢,大人,卑职乃是黑虎山屯长。”
林越脸色一黑:“不对吧,黑虎山上不是有一伙强盗吗?哪来的驻军?”屯长林越是知道的,按理说一个小军屯也就等于一个哨站军营,要驻扎三十到五十人不等。
老人也只能嘿嘿作笑,不好回答,林越扭头问道苏顺:“这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这元州远离战火又安定富庶,早就不修武备,本身连编制也不满,即便是这样,军队中也有大批光吃饭不干事的,而历代的总兵将官也都是京城空降的世家子弟,毕竟这里到京城的范围,慢慢走一天也到了,所以不少年轻的世家官员不愿意跑到太远的地方为官,就扎堆往京城附近跑。
将近两年前,拜圣女教分兵奇袭桃关,一旦突破不出两日便可杀到元州,那些少爷官们就怕了,便极力往京城里跑,上一位总兵是一年前离开的,而且是任上离开,根本没有卸任,也就是说这一年来元州处于有人当官,但当官的人不在任地的情况。林越算是开了眼界了,这样的国家,亡国都不冤。
见苏顺给林越解释了来龙去脉,林越并没有什么过激的样子,老人也放下心来,看来新长官性子还可以,反正自己也没几年好活了,索性就问问吧:“那个,总兵大人,其实我等已经一年多没拿到饷银了。”
林越一愣:“啥?这又是怎么回事?元州按照部署也算是前线,按道理不应该在战时实行双饷吗?”
苏顺苦笑道:“这个可能和前任有关,容卑职私下再和您说。”
林越点点头:“既然你们一年都没拿到工钱,应该活不下去了吧,怎么看起来不像啊?”看着眼前的人们,虽然不像是生活的很好,但也不像是活不下去啊。
老人叹了口气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其实关于饷银的问题,打我年轻的时候就有了,不是断断续续,就是被肆意克扣,现在军中的兄弟,其实大多都忙于副业,不然实在不能养活一家老小啊。”
林越看向这些人,虽然不是每个人都如这个老人一般敢站出来说话,但是都面有戚戚然的表情。看来虽然大家都有副业,但过得也并不是很好,今天来给上官见礼便是五花八门的。其实他们心中也忐忑,上次见前任总兵的时候,就让那个大家族出身的总兵很是不喜,不过家族教养在那里,倒也没做什么惩处,反正自己也不过是来混日子的。
可是谁承想大战一起,这位总兵把战时的双饷全给卷走了,元州能打仗的也全被调走了,剩下的也不过他们这些挂名军职的小老百姓了。
林越倒是来了兴趣:“那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直接为民,安安生生的过小日子?要知道就算你们不上战场而是驻守地方,但身为军职日常出操点卯也是不可少的。”别的不说林越这一上任,说要见人,他们还不是巴巴的从元州各处赶来。
老人家苦笑道:“大人,若是军职尚能免役,我等要是为民只怕要去各处服役,真要上了王陵,那可是九死一生啊。”
林越摇了摇头,对了,还有这一茬,本来已经征召不少劳工修王陵,不过因为南边王陵劳工造反,这些年也就算是白造了,抽丁的事还真有可能再发生。
林越也无心和他们多谈了,不过他们送来的东西林越倒是全部收下了,其实有时候收礼才是最大的礼貌,这也是林越这些年当官得到的道理。尽管只是些腊肠,腌鸡蛋等等……
送走这些军官,姑且称为军官吧。林越又问起了军饷的事,经过苏顺一解释这才明白,他们确实一年多没拿到军饷了,而他们大多是人也对此并不抱希望,平日里他们有的杀猪宰羊,有的沿街贩卖,有的打些短工,只要能安安稳稳不被拉去服役就心满意足了,也正是因此为何前任不大管这件事,那就是在吃空响之余再吃点真饷。
解释完了之后,苏顺又马上说道:“大人,您看,今晚有十余家勋贵请您晚宴,明天还有几十个大户也请您……”
林越明白虽然在定南公爵府和助顺侯府眼中,自己不过是个小人物,但是在一些小勋贵心中自己可是未来的官场新星,不光是有实职官位,还有正规的爵位,更难得的是这些都是靠本人取得,那证明这个人本身能力和人脉都有,再加上林越如今的年纪,相信想要卖好和巴结的人还是有很多的。今晚是士族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