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雪松这几天忙着组织集会游行的国家大事,没有时间打理家中的事情,厨房里只有一些米和几棵青菜、两块豆腐了。
两个进入厨房帮忙的女孩,烧好了水,洗好了菜,淘好了米,便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了。
严雪松一笑,说道:“你们回屋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了。你们帮着受伤的那两个收拾收拾,尽量别让家人看出伤来,免得他们担心。”严雪松一边把米放下锅,一边催促道。
“行。”两个女孩拎起烧好的热水,拿着洗漱的脸盆和毛巾,去了正屋。
严雪松是个巧妇,出得庭堂,入得厨房,针织女红样样皆通。要不然,也不会被李家老太太选中,成为了李赫男的童养媳。
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严雪松是个例外。简单的青菜豆腐,配上刚蒸煮好的米饭,再加上两三个鸡蛋,下锅用猛火爆炒,就是一道色香味俱佳的严氏名菜“玉宇琼楼”。
严雪松端着她自己命名的“玉宇琼楼”走到院中,放到李赫男面前的石桌上,踢了他一脚说道:“起来吃饭了。”
李赫男空着肚子,本来也没有睡得太沉。听到可以吃饭了,立刻就有了精神。
“这什么东西?”他望着这一盆猪食一样的东西,皱着眉头问道。
“猪食。”严雪松笑骂一句,转身去了屋中,招呼她的革命同志来吃饭。
“了解。”李赫男拿着空碗和筷子,不知道应该吃这个猪食呢,还是继续等着高家全带的外卖。
屋中出来的几个可不管这些,也不与李赫男客气。趁着李赫男纠结愣神的功夫,把这一盆“玉宇琼楼”分了干净。
这几个逃难来的学生,都是严雪松同学,清一色的小女生,就没有想过不好意思,也没有考虑过与李赫男客气。
“我等阿全。”李赫男不用纠结了,这猪食没有他的份了。
“爱吃不吃。”严雪松也没有给他好脸。
“你们慢用。这什么食,看着还是不错的。”李赫男扔下一句,转身坐到了一边。
“呵呵。真的不错呢。哎,雪松,你这手艺可以啊。”几个女孩也不认生,一边吃着,一边故意看着李赫男没吃上饭的样子取笑。
“那是。我父亲做吃食的手艺,可是附近十里八乡都有名的。”
“卖年糕的。手艺确实还不错。”李赫男的嘴还是有些欠欠(欠揍)的。这是他从小养的习惯,打不过敌人,却总爱跟敌人叫阵。虽然每次都被修理的很惨,但依然死不悔改。
“呵呵。”几个女孩笑点比较低。
“别听他胡说。整天就没有一句好话。”严雪松狠狠瞪了李赫男一眼。
“雪松,我看明天就不要再去了吧。今天可把我吓坏了,那些黑狗子真下死手啊。我看前面的许多人都被打的起不来了呢。”
“是啊。我看到高啸天了,他被打的浑身是血呢,还被警察给抓走了。”
“抓了好多人呢。我也不敢去了。”
几个女孩子惊魂初定,吃饱了肚子,又开始担心起以后的事情来了。
“怕什么。我们就是要流血。杨老师说过,没有流血的革命,决不会成功的。”严雪松算是她们当中最坚定的革命者。
“可我怕。我母亲说了,不让我再看《新青年》了。不然的话,她会要我退学,马上嫁人。”
“我爷爷也这么说。他还说,说我是不守妇道,说女人就应该呆在家里。他已经跟我父亲说,下个学期就让我退学。”
几个女孩士气低落,放下碗筷,沉默下来。看来,明天的游行,她们都不准备参加了。
“这点血就吓住了你们吗?杨老师说,要当革命者就要有去死的准备。我是不会退缩的。今天的中国,愿意苟活着的人太多了,希望燃烧自己生命,照亮民族和国家未来的人,太少了。”严雪松知道,明天,她只能独自去面对军阀的棍棒了。她十分没落而孤独的说道。
“雪松,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家人该着急了。”
“你明天也别去了,他们还会打人、抓人的。”
“我们流血又有什么用。你没有看到今天的场景吗。街上的人,都笑呵呵的在看热闹,还起哄,骂我们是瓜娃子,脑袋坏掉了。”
“你好好想一想吧。被抓进了警局,那,将来不好嫁人的。”
几个女孩子纷纷起身,告辞而去,走前还劝阻着严雪松,千万不要犯傻。
严雪松沉默的送走她们,静静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冰冷的面容上,透露着一丝坚毅和决心。
“你明天接着去啊,我支持你。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让暴风雨更加猛烈些吧。”面对严雪松望过来的,充满着企盼的眼神。李赫男立刻坚定的给予支持,胡乱说着革命口号。
“你陪我去。今天你就逃跑了。你这可耻的叛徒,可怜的逃兵。”
“我?”李赫男吓的脸色苍白。
“嗯,那个。我们的革命经费已经用光了。不过你放心。明天我就回家去,就算让他们打死我,我也要给你把革命经费拿回来。放心。等我。决不能让革命者饿了肚子。革命各有分工,这件事情交给我。这是我这个革命者应该担负的责任。我一定坚决完成组织交给我的任务。”李赫男脑筋和嘴的运转速度,还是比一般人快一些的。
“无耻。”严雪松失望的摇了摇头,默默转身回了屋子。
“呼,总比没命要好。”李赫男长舒了口气,自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