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建蚕房所需要的木板上午已经全部锯好,吃完饭后,天哲跟子昂两个人在院子靠卧室的地方花了将近一个时辰便将房子盖好了。
蚕房一共分为十层,每层间隔二十厘米左右,宽度大概在一米五乘一米左右,四组架子拼在一块。陈列在院子西面,这样一来,院子被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地方,另外一边挖了个池子养海螺,天哲跟阮子昂锯木头也占了三分之一的地方,院子里显得格外拥挤,阮馨筠只能坐在屋檐上看着那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忙的不亦乐乎。
“馨筠妹妹,这院子外面的地是你们家的吗?”阮子昂从一堆木屑中探出头来,问道。
以前小馨筠听邻居提起过,爷爷以前是个秀才,家境在村子里虽不算顶好的,倒也不差,爷爷一心想让父亲娶镇上员外的女儿为妻,父亲却执意娶了来路不明的母亲,毁了爷爷的全盘计划,一怒之下将父亲跟母亲赶出家门。
村里里正见父亲平日里没少帮衬着村里人,心疼他无家可归,就将这块平时用来堆海沙的地以五两银子的价格赊给了父亲,后来父母省吃俭用了一年才还上。
父亲选了这块地的中央地带盖了房子,周边的地方本想开垦出来种菜的,这么多年用了各种办法都没成功,种瓜瓜死,种菜菜枯。
想着阮子昂问的问题,阮馨筠蹙了下眉:“是我们家的,不过土壤不行,种不了菜,只能种树。”
作为一个农村人而言,可以没钱,不能没田。有田有地就能种庄稼种菜,不用什么都去镇上买,基本上可以自给自足。
阮子昂沉思了会,道:“按照村里这么多年留下来的规矩,无儿无女的人死后,他名下所有的田地都会充公,再分配给村里生了男孩的人家。你们家天哲天嘉应当也是有分得田地的,加上你父亲那份,你们四姐弟用,应该够。”
经阮子昂这么一提醒,阮馨筠如醍醐灌顶。对啊,当年父亲虽然被赶出家门,但田地的所有权还是在他名下的。爷爷奶奶看不上娘亲,总是有事没事的找上门挑刺,娘亲为人温柔贤惠,从来不愿与爷爷奶奶冲撞,只能忍气吞声。
为了让自家妻儿过上安宁日子,父亲将自己的田地让给大哥,改行跟着村里人下海捕鱼,娘亲则凭借自己出色的女工给镇上的大户人家绣东西,两人一起挣钱,省吃俭用,倒也饿不着肚子。
田地的事,原本是暂时让给大伯一家耕种,大伯见弟弟一家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要回去,也就理所当然的当成了自己家的地。
母亲生舒筠难产之后,奶奶曾找过父亲,表示只要父亲再娶一个,以前的事他们可以过往不究,父亲可以带着馨筠四姐妹一家重新回去,田地也都可以退还。
父亲多年来对母亲始终眉眼如初,母亲走后也从未想过再娶,想着奶奶这么多年对母亲的咄咄逼人,一气之下将奶奶轰了出去,从此两家人再没联系过。
阮馨筠虽然敬佩父亲对母亲的爱如此坚定,却对他这种死脑筋的冲动嗤之以鼻。
田地是自己的,凭啥要让给大伯一家,他的以退为进,只会换来别人的得寸进尺。
她不会种田,天哲学了木匠,天嘉还小,舒筠更加不懂事,就算有了田地,她们也没多少用,所以从没考虑过这些事。
今天既然提到了这方面,阮馨筠决定找个机会把田地都要回来,别人的东西她不会惦记,自家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占了去。
想到老宅那一家人,阮馨筠原本还晴空万里的脸瞬间跨了下来,面对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得想个一针见血的办法才行,不然即使地要回来了,她们也会三天两头的上门闹,自己忙的很,没时间陪着他们折腾。
一阵铜铃般的笑声由远及近,打断了正在深思的阮馨筠。
“姐姐,我回来啦!”舒筠兴冲冲的冲进了院子,后面跟着的是一脸疲惫的天嘉。
“姐,有吃的没,饿死我了,小舒这丫头,背着你给她做的包包在村子里溜达了好几圈,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包包了。”天嘉一边埋怨着舒筠,一边冲进了厨房。
饭菜一直在灶上热着,他们回家就可以吃。
舒筠倒是不怎么饿,只是一个劲的向姐姐说的今天的经历,自从背了那个包包出去,以前那些不跟她玩的小伙伴都跑过来围着她,有的甚至送她小零食,只求可以让舒筠把包包借给她们背一下。
“姐姐,我跟她们说这个包包是姐姐帮我做的,她们都不信,妮妮说我这个包包比她娘帮她在镇上买的五十文的还要好看呢!”
阮馨筠大大的惊讶了一把,之前小馨筠辛辛苦苦绣了大半个月手帕才得了五十个文,这样的一个包包能卖五十文还不止?
看来可以在这方面多下点功夫了,说不定能小挣一笔呢!
黄昏的时候,天哲跟子昂二人已经将蚕房的细枝末节全部修饰好了。因为是建在室外,蚕见得水,子昂又在蚕房上面加了厚厚的一层屋顶,四周也都盯了木头,每隔几厘米就打个洞进光透气。
“再加几把锁,就可以往里头放蚕了。”阮子昂抹了把汗,看着一天的劳动成果,颇有成就感。
“子昂哥哥,你可以给我也盖个小木屋吗?小舒也想要一个这样的房子。”舒筠颇为崇拜的看着阮子昂。
阮子昂心虚的低下了头,自己是个猎人,不是木匠啊,建个蚕房还行,也就钉几块木板的事,他哪会造啥人住的房子。看着舒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