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将肉饼递给燕冼臣时,随口说一句,燕冼臣狐疑顷刻:“哪个家伙?”
“就是晌午在栈棚抓的主,好像是什么平州商行的人!”
“他?”
燕冼臣这才想起来,于是他起身来到柴房,角落,孙承抱着膀子歇息,看到来人,孙承正要开口,燕冼臣随手扔过一个肉饼。
孙承接过,还没有吃上一口,燕冼臣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在干什么,吃完赶紧走,莫要惹事,不然,我要了你的命!”
听到这话,孙承心里一愣,稍有迟钝后,孙承开口:“你为何要这么做?”
面对问话,燕冼臣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他的感觉作怪,孙承并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害处。
“少废话,吃了快滚,否则等我后悔,你想走也走不了!”
话落,燕冼臣离开,跟着一个随从进来,冲孙承道:“你跟我来,从后门走!”
一路上,孙承都迷迷瞪瞪,甚至于他感谢老天爷有眼,让自己数次死里逃生,出了田庄,随从将孙承送到南面的野地里,道:“你走吧,从这往西二十里,就是辽西郡!”
在随从走之前,孙承唤住此人:“方才放我的人到底是谁?我既然受之恩理,自当日后相报!”
这番话说的随从心里一热:“瞧不出来,你还算是个有心的人,也罢,我就告诉你,放你的是我们管家,燕冼臣!”
孙承记下此人后与之分别,孙承从小路走到辽西郡的西门道,看着黝黑的城墙,孙承松了口气,作为平州的商贾大家,辽西郡也有孙家的铺面,他只要到了自己店铺,一切都好说。
但事事纠缠不断,在祸根未除前,孙承想要脱身,哪有那么容易。
从西门道直接前往辽西郡西门时,孙承发现几骑迎面奔来,有了之前的遭际,孙承很小心,立刻闪身躲到路旁野地,奈何那些骑人眼尖,早就瞄见孙承,直接奔到近前,扯呼怒声:“出来,不然我们动手了!”
原来这些人是辽西郡的郡兵,行夜中巡察之责。
半刻之后,孙承被抓进班房,在等候中,孙承听到几个衙差的话。
“你们听说没,平州来的镖船出事了!”
有人找话头,就有人接话茬,此言刚落,其它衙差立刻多嘴起来。
“我听说了,镖船上全是死人,有镖师,也有船帮,像是火并…”
“狗屁火并,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那艘镖船实际上就是船帮的私船,因为分赃不均,两个老大内讧…”
虽然这些衙差越说越离谱,可有一件事足以确定,平州来的镖船出事了,虽然衙差还不清楚,但孙承已经听的满身冷汗。
“官爷,劳烦问一句,可真是平州方向的镖船出事了?”
冷不丁的孙承插嘴,几个衙差不耐烦道:“不是平州的镖船,难不成是辽西郡的?你这混账,自己一身骚没撇清,多什么嘴!”
衙差训斥一通,不再搭理孙承,但孙承已经心燥,照此看来,定然是鲁正雄出事了,于是乎孙承再度出声,与方才不同,孙承此次手里多了个物件。
“官爷,官爷…劳烦帮帮忙!”
听见孙承再度叫唤,衙差本来要发火,可看到他手里的银豆,衙差脸色稍变,其中一人走到囚栏前接过银豆,用手掂了掂,道:“你小子,莫不是非要棍棒加身才满意?”
“官爷,实不相瞒,在下姓孙,乃是辽西郡城里孙氏商行铺面掌柜的儿子,今夜酒醉路边,被巡夜的郡兵当做贼人抓来,这不过是误会,所有劳烦官爷帮忙给孙氏商行,谦祥益的铺面掌柜捎个话,待我出去,还有重谢!”
得知眼前的青岁小子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份,衙差心动,他思量片刻,道:“你说你是商行掌柜的儿子,你就是?老子还说自己龙王爷!”
“官爷,此非旁事,我如何敢乱言!”衙差话头松动,却转言其它,孙承便知道衙差想多捞些好处,于是他附耳低声几句,衙差眉目顿漏笑意,转身向外走去。
约莫两刻功夫不过,衙差匆匆回来,身后还跟着本郡商行铺面的掌柜郑雪桥。
郑雪桥年近五旬,得知孙承到来被抓的消息,吓的这老家伙一路小跑奔来,当他看清囚栏里的人,立刻急声:“少东家,你…你怎么在这?”
就这一声,衙差便知事情搞错,于是衙差赶紧开门放人,离开前,孙承信守承诺,给了传话衙差五十两银子,以作酬谢。
郑雪桥将孙承带到自己的府宅后,道:“少东家,您怎么突然来此?为何事先不言语一声,老夫好去迎你!”
孙承历经数险,此间松气,便一一道出所遭际的事,只把郑雪桥听得心里一颤。
“怪不得今日郡守下令,戒严四方,敢情那镖船出事是因为少东家您?”
“唉,别提了!”孙承心中有愧:“郑掌柜,劳烦你想办法派人打听三义庄镖师的情况,另外刘家的人也跟来了,在平州得到我的消息前,还请郑掌故多加帮忙!”
“少东家哪里的话,咱们敦庆隆安稳,老夫我也能够安生,既然他刘家暗作寻事,老夫绝对不忍丝毫,势必与他们斗到底!”郑雪桥说罢起身,去安排人手,孙承疲惫至极,不多时便陷入昏睡。
深夜,辽西郡在黑幕笼罩下沉闷不已,北道方向,一队骑人快速行进,在程氏田庄南面二里地时,这队骑人停下来。
“前面就是程氏的田庄,尔等分散,盯住四周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