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间,形形色色的人脸上带着形形色色的笑容,看起来热闹非凡,实则各怀鬼胎。
季连玥稳稳坐在月奕峰右下方,面不改色地该吃吃该喝喝。
“王妃,太子妃有样东西想交给您。”这时,一婢女走来,凑在季连玥附近轻声道。
这婢女季连玥认识,月东炀贴身掌宫宫女,元夕。
季连襄烟找她,用月东炀的宫女?
季连玥目光一转,太子席位空无一人,幽暗眼眸闪了闪,正要起身,却听大殿响起一道沧温男声。
“臣季连振天,斗胆借此机会向殷王妃赔罪。”开口的是季连振天,男人一头白发,深蓝长袍着身,满脸沧桑,仿佛瞬间苍老十岁。
季连振天双手举杯,朝着季连玥诚恳一礼:“一切罪责,由臣来承担。”
这话一出,大殿喧闹声减轻不少,数道目光汇聚在二人身上。
季连玥挑了挑眉,示意绣歌跟元夕去取东西,随手端起酒杯,清冷目光落在季连振天身上:“家主若识字,就该知道罪有应得这个话。”
说着,纤纤玉手一松,酒杯当啷掉在地上,酒水洒出。
“这酒,本王妃喝不起。”
话音落下,大殿一阵寂静。
季连振天脸色颇为难看。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苏兰的所作所为,残害正妻,虐待子嗣,罪恶滔天,罪不可数,几乎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次庆宴,苏兰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这也是众人想不明白的一点,季连振天为何还会带苏兰参加庆宴,就算苏兰是太子妃的生母,冲着她做过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也是没有资格踏入帝宫的。
但有心人转念一想,便明白其中关联。
逐月曜日二国来访,显然是冲着太子妃而来,月奕峰恐是担心季连襄烟怀有二心,索性将苏兰与季连玥的事压下,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没办法,神女对每个帝国的诱惑太大了。
而眼下,季连玥当着众人狠狠打了季连振天的脸,月奕峰的神情颇为微妙,因为他没想到季连振天会在这时候站出来,更没想到季连玥会如此不给面子。
不过,季连玥好像一向谁的面子都不给。
“哈哈哈,本宫就喜欢殷王妃这脾气,你这个朋友,本宫交定了。”君不唯率先反应过来,他哈哈一笑,意味深长地冲季连玥眨眨眼,魅惑十足。
季连玥顿觉一阵恶寒,抬手扔过去一碟糕点。
君不唯眼疾手快接住,慢悠悠吃了一块:“嗯,美味。”
“季连家主未免有些冲动,眼下是太子妃的庆宴,这个节骨眼上说这些,岂不是破坏气氛?”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东傲元缓缓开口。
这几个月季连府大起大落,像是有人操控一般,不论是谁,东傲元都很有兴趣添油加醋。
本以为对方会像往常一样怼回来,谁知季连振天抿抿嘴唇,后退一步:“臣惶恐,请皇上恕罪。”
东傲元愣了愣。
“既是家事,朕不好插手,朕只希望星落皇土之下,安详太平。”月奕峰咬了咬牙,额间青筋微冒,但还是露出些许笑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