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不可活。”面前看似感人肺腑的一幕并未让季连玥动容,她淡淡开口,神色平平,仿佛面前的人与她毫无关系。
不过这些人,本就与她毫无关联。
六个字,却让季连振天猛地抬头,直勾勾看着季连玥。
恍惚之间,似乎回到数年前那个雨夜。
窗外大雨滂沱,电闪雷鸣,那个女子身形娇弱,面色苍白,如星光璀璨的眸子满是绝望,却强撑着身体为一房妾室与他对峙。
那时候,他大发雷霆怒斥了她。
那时候,她也说了这六个字。
一向精明能干、贤淑得体的妻子第一次如此说话。
当时他满腔怒火,心里除了苏兰再容不下他人,而如今,眼下,他似乎才明白了沈默茹那句话的意思。
那个聪慧如斯的女子,恐怕早就预见了今日。
哪怕没有季连玥,哪怕有神女,季连府曾经稳固的基础也会被一点点侵蚀,挖空,最后轰然倒塌,变成一片废墟。
今天这件事,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臣……知罪。”季连振天颤颤巍巍伏地而拜,恭恭敬敬,颤栗而艰难地开口。
话音未落,一旁苏兰放声大笑,发疯一般扑向,嘴里还疯狂地嘶喊着:“沈默茹,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是千金小姐又如何……沈家已经不要你了……老爷也不要你了……除了那颗珠子,你算什么东西?!”
“娘,不要再说了!”季连襄烟顿时大惊失色,顾不上什么,忙捂住苏兰的嘴巴。
“呜呜呜……”苏兰拼命挣扎着,双手在空中挥舞似是要去抓季连玥。
季连襄烟阻拦着她,她一口咬在季连襄烟手背,顿时鲜血渗出。
“嘶……”季连襄烟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小脸一白,潋滟水眸泛起一层水雾。
手被苏兰紧紧咬着,季连襄烟愣是没有抽出来,咬紧牙关死撑着。
两行清泪落下。
“烟儿!”月东炀忙不迭将手帕塞进苏兰嘴里,将季连襄烟的手捧在手心,细细擦拭着血迹。
“我没事……”季连襄烟柔柔开口,扯起一抹牵强笑容。
没人控制苏兰,苏兰一个踉跄扑在季连玥脚下,双手狠狠拉扯着墨黑外袍,喉咙发出狠声,似是泄愤。
呼啦一声,绣着精美银月纹的墨黑长袍飘然落地,苏兰发疯似的扑上去,又撕又扯,全然一副失了神智的样子。
季连玥居高临下冷眼看着。
脱去外袍,女子窈窕身形彻底暴露在视线中,白皙光滑的脖颈下,是微隆胸脯,腰肢盈盈一握,扣着精美腰带,微褶长裙直直垂下,英姿飒爽,又不失冷艳。
“娘!”见状,季连襄烟顿时泪如雨下,她扑通一声跪在季连玥面前,潋滟水眸眼泪汪汪,楚楚可怜。
“王妃,事有因果报应,我娘变成这个样子,是她因果循环,就当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她吧!”说着,季连襄烟干脆利索磕了几个响头,白皙额头渗出血也浑然不觉。
一向清高自持的少女此时满脸泪痕不顾形象地开口,哭腔响彻整个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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