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一刀此时才缓缓将放在刀柄上的右手慢慢松开,浑身刚刚聚起来的内劲也慢慢散去,只不过看向顾长凤的眼神多了几丝好奇与期待。
那精瘦壮汉缓缓将镔铁大枪收了回来,此时他的脸上再也不复之前的憨厚老实,取而代之的全是精明狠辣,他一边将那一支镔铁大枪横于胸前摆好架势,一边沙哑着嗓音轻声说道:“你这后生,果然是练武的胚子,四肢百骸的反应甚至在脑海之前。假以时日,成就定当不可限量。”
顾长凤伸手摸了摸自己火辣辣刺痛的脸颊,放下手来一看,没有血。
顾长凤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脸上要是真被划开一条口子还好,叶叔叔手下有的是名医,金疮药也都是稀世绝品,一条口子,不到一夜就能完全愈合,但是你这生生的以红缨给我抽出一条伤口出来,这可不太好处理啊,你让我回去怎么和管家婆交代?”
精瘦壮汉双眼锐利如鹰隼,口中却是无所谓地说道:“呵呵,男儿志当存高远,又何须向一个娘们交代?”
顾长凤点点头,手里狭刀重新横起来,慢斯条理说道:“你说的倒是也有几分道理,但是我家这个管家婆却和别的不一样,不仅仅是个好管家,还特别小气,甚至小气到了锱铢必较的地步,既然如此……”
话音未落,顾长凤脚步猛然一动,瞬间欺身上前,同时嘴里低喝道:“我只能拿你的脑袋带回去了!”
那精瘦壮汉早就在心里防备着顾长凤的突然袭击,眼见顾长凤突然欺身上前之后,立即把手里镔铁大枪一般,枪身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顾长凤的腰身横扫而去。
镔铁大枪本就重达八十三斤,再加上精瘦壮汉的巨力催动着,这一记横扫似乎带着雷霆万钧之力,别说是一个顾长凤,就算一只奔跑的大马都能被这一记横扫直接打碎头骨。
顾长凤心里不敢怠慢,脚尖迈出一步之后立即轻身而起,脚尖踩着这一支镔铁大枪的枪头,一跃便来到这枪身之上,然后他便立即踩着这粗壮的枪身,手持狭刀弓着身子小碎步直直冲向那精瘦壮汉的面门。
那精瘦壮汉倒是被顾长凤这一记无理手骇了一跳,暗自在心里嘀咕着自己见过的刀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却没来没见过这般……这般打蛇随棍上的无赖打法。
这哪里是刀法,明明是泼皮无赖。
然而就在这一分神之际,顾长凤已经在这枪身之上奔跑了超过一半的距离,自身臂展加上狭刀的刀身,寒意凛然的刀尖离着那精瘦壮汉的眼珠只有半尺不到了。
后者冷笑一声,手腕与手臂猛然一同发力,双手紧紧握着枪身,立时间便向一旁横甩过去。
顾长凤站在这枪身之上,随着这枪身摆动猛然也跟着被甩过去,顾长凤脑海还没有反应过来,双脚脚背已经构住了枪身,一个倒挂金钩便挂在了枪身之上,随着枪身摆动,顾长凤的身体也跟着摇曳不已。
精瘦壮汉在心中涌现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神色,自他成名之后,确实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无赖的打法,但是尽管心里这么想着,但是他手上动作却不慢,眼看顾长凤柔弱的身子跟随着这枪身摆动之后,他却立即将枪身停下,然后低喝一声,手臂瞬间开始发力,一股股分散的劲道争先恐后地涌入这镔铁大枪枪身内,片刻功夫之后,枪头依旧纹丝不动,但是枪身却剧烈颤抖起来。
顾长凤自然知道此时是什么处境,枪身开始抖动的那一瞬间,他已经松开了双腿,头朝下自由掉落下来,在即将落地的一瞬间,并未持刀的左手一拍地面缓解了部分冲击力之后,然后一个懒驴打滚便完全落地了。
但是在顾长凤还未站直身体的时候,精瘦壮汉手里的那杆镔铁大枪便如灵蛇一般,极其灵活地朝着顾长凤后背咬了过来。
江湖上有句老话,唤作“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句话意思当然浅显易懂,兵器的间合越长,那便越是强势,而兵器的间合越多,却不是更加危险,而是更加阴险,也就是说匕首比长枪更加诡异难测,更加防不胜防。
但是只要这长枪做好防御措施,将匕首大刀这一类中短间合的兵器防御在间合之外,那这些后者便只能任由长枪作威作福了。
枪头灵活如毒蛇,一口便向着顾长凤的脊背咬过来,顾长凤现在来不及回头,只是听闻背后恶风不善之后,便立即以一个狼狈的姿势朝前方扑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枪头擦着顾长凤的裆部扎入地面一寸半,顾长凤感受着裆部传来的阵阵凉意,不仅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立即低喝一声便站起身来,斜斜一个翻身,给手里刀锋再度注入三分力道,刀锋斜斜斩过清风,猛然落到这镔铁大枪的枪头之上。
刀锋斜斩之力不小,落到这枪头之上之后发出了如清夜闻钟一般的清脆悠长声响,但是这镔铁大枪上的力道更大,顾长凤手里的刀刚刚斩到枪身之上之后,便被更大的力道爆发反弹出来。
顾长凤此时却咬了咬牙,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再度挥舞着狭刀欺身上前,一刀快过一刀,一刀狠过一刀的斩到那一支镔铁大枪之上。
两者相交传来的金铁交戈之声越来越重亦是越来越大,随着顾长凤手里狭刀挥舞得越来越快,这一些金铁交戈之音竟然慢慢地重叠到了一起,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
精瘦大汉此时一直处在被动防御的一方,但是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