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含笑赞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厨艺却如此精湛过人。做的饭菜很合皇上的胃口,昨晚和今早都进了不少。皇上久病胃口不佳,近来进食不多,本宫一直心中担忧。现在总算能松口气了。这份功劳,可不能不赏。”
说着,吩咐一旁的邱女官道:“去把那匹粉色的丝缎取来。”
邱女官笑着应了,很快捧着一匹粉色的丝缎过来。那丝缎薄而柔软,十分光滑,一看就不是凡品。
皇后笑道:“这么鲜嫩的颜色,正适合小姑娘做衣裙。”
慕念春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接过锦缎:“念春谢过皇后娘娘的厚赏。”
“本宫可比不得皇上出手大方,一赏就是一个金碗。”皇后娘娘似乎心情不错,竟开起了玩笑:“这匹丝缎,是今年的贡品。本宫这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众嫔妃都很捧场的笑了起来。
梅妃笑吟吟的插嘴道:“这匹丝缎产自苏州,是用上好的蚕丝织成。色泽淡雅,轻薄柔软,穿在身上十分舒适。今年的贡品一共也只有十几匹,皇后娘娘只留了两匹。这般慷慨的赏了慕四小姐一匹,令臣妾也看着眼热呢!”
“你就是再眼热也没用。这么粉嫩的颜色,也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穿了好看。给了你,你也不好意思穿出来见人。”兰妃笑着打趣。
梅妃故作嗔怪的瞪了兰妃一眼:“你惯爱编排我。谁说我就穿不得这样的颜色了。若是皇后娘娘肯将另外一匹赏了给我,我明日就让人做成衣裙,穿来给大家伙看。”
皇后哑然失笑:“激将法也没用,本宫可不上这个当。”
梅妃故意叹气道:“臣妾这点小心思被皇后娘娘看的一清二楚,看来今日休想得到好处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凑趣,热闹之极。
慕念春理所当然的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在宫里,只要有了皇上的青睐,立刻就会大出风头。慕念春刚一进宫就有这等声势,更是令人眼热。别看一个个现在笑颜如花,心中不定在打着什么主意。
慕念春微笑着站在容妃身侧,不动声色的留意起各人的神色变化。
皇后心机深沉,看不出任何异常。年长的淑妃唇角含笑,极少说话。梅妃说话爽利,兰妃性情温和,安嫔语气尖酸,丽贵人位分低,虽有心出些风头,却底气不足。
至于容妃,看着绵软,实则柔中带刺,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总的来说,妃嫔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样的情景,对慕念春来说十分熟悉。当年,她从位分低的美人,一步步熬到了仅在皇后之下的宸妃。其中不知经历了多少辛酸痛苦。
心里想的和口中说的,从来都不一样。见人只说三分话,到后来,就连自己都快分不清说出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人前人后几副脸孔,更是等闲平常事。长日漫漫,想见皇上一面而不得,众妃嫔勾心斗角口舌争锋明里暗里的争宠算计......
荣华富贵的表象下,其实只是一堆关在精致牢笼里的可怜女子罢了。她梦想着能跳出这个牢笼,今生却更早就被牵扯进了这一潭泥沼里。
想及此,慕念春的心里涌起一丝苦涩。不过,她很快就将这抹阴暗的情绪抛到了一旁。
事已至此,自怨自艾毫无益处。
她要做的,是挺直了腰杆,勇敢的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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