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他们所聊的东西比较在意,将餐盘放回收容处后,我就立刻折返,并主动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遗留者基地内的信息传递速度显然超乎我的预料,原本我以为除了在会议室中出现的十几人外,基地中的其他成员,最多只是知道“今天来了二十多个陌生人”这种程度。
然而在我自报家门前,其中那位肤色黝黑、留着许多小辫的剑士便准确说出了我的名字,这点让我非常意外。
在后来的交流中,我才得知原来基地中有一个小型广场,其中布置了一块巨型投影面板,每当有新人进入基地,面板就会在第一时间更新,将头像与姓名投影出来,这样一来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接着两人又简单自我介绍一番,那位扎着许多小辫的剑士叫约里克,另一位戴着蓝色围巾、一身修长深褐色长袍的魔法师,名叫弗兰达,两人都是昨晚外出执行任务的小队成员。
我在记忆库中搜索了一下,并没有关于两人的印象,看来遗留者营地也不都是奥索图这种名人,至少大多数普通成员,都是跟我一样的普通人。
当然,这种普通也是建立在一定实力之上的,敢进渊域的都不是泛泛之辈姑且算是自夸一下。
在和他们聊了两句后,我就将话题导向他们之前所提及的名为“锜”的矿物。
根据两人所说,这种金属是渊域独有的矿物,与其他的魔法石进行等比例混合,就能制造出蕴含强大能量的能源石,基地中的结界以及其他魔法维持,都是依靠能源石提供能量。
不过这种矿物的产地十分稀少,在已探索的空间中只有两处,而这两处空间内自然环境都极其恶劣,一处在火山熔岩腹地,另一处,则是在地面寸草不生、地下世界广阔却漫布恐怖生物的地窟。
前一处随时可能会有火山喷发,后一处则要小心地方那些诡诈的地下生物,无论哪一个都极其危险。
然而锜矿又是基地所必须的,即便产地危险至极,他们也不得不前去开采。
为了公平起见,他们将所有人分成数十个小队,每个小队在轮换周期内都要去一次,如果真的遇到危机,也只能依靠自己解决,不会有任何增援。
在说这些事的时候,两人脸上都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仿佛早就看淡了这些生死。
然而两人眼中闪烁的凝重与哀愁,却又告诉我,他们的内心,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淡然。
说道最后,两人翻页都吃的差不多了,起身的同时,约里克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言称说这些只是让我有心理准备,以后大家成为一家人,就得接受这种定期的任务。
这句话让我心中又蒙上一层阴影,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反复回想着他们说话时的表情,这才猛然发现,原来他们看上去的那份云淡风轻,其实不过是历经磨难后选择的屈服。
或许他们已经对离开渊域不抱希望,又或者他们已经随时做好哪一天死在某一次任务中……
这种想法是非常可怕的,因为这就代表一个人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我更加害怕自己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而很显然,这种担心并非虚无缥缈,至少我没有觉得自己跟这些人有什么不同。
论实力,我肯定远远比不上奥索图,甚至连会议室中那五位高级干部都有一定差距。
论背景,我们只是一位地方城主雇佣前来寻药的队伍,固然城主大人在库曼有些影响力,但放眼整个遗留者营地,拥有同样甚至更硬背景进入渊域的肯定不在少数。
昨晚的焦虑再次涌上心头,出来吃趟饭,原本寻思顺便散散心,结果反而让心情更加糟糕……也算是本末倒置了。
怀着这种糟糕的情绪回到住处,正好碰到刚刚出门的瓦尔纳,他是被麦克斯韦的传讯叫醒的。
为了避免因为意外情况而造成成员脱队,我们每个人手中都有一个造价昂贵的通讯器,据说是从机械族进购的最高端产品。
因为在这个地下世界不用担心意外,所以我出门时将通讯器落在了枕头边,所以才没有收到麦克斯韦的信息。
这时候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等来到麦克斯韦的房间,听完他所说的内容后,这种不祥预感竟然成真了——
原来一个祈时前,奥索图请麦克斯韦前去会议室,商量了一下我们这支外来队伍的去留问题。
虽然奥索图没有让麦克斯韦立刻做决定,但基地的资源有限,不可能一直无偿提供给我们,就算我们能够通过物品交换的形式,短期内生活无忧,但长此以往,我们带的物资也终归是有限度的,总有耗完的一天。
所以奥索图的想法是,营地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任务,例如采集食物、获取药品,勘探地形等等,完成任务会获得一定积分,而这种积分就相当于营地中的流通货币,可以换取各种资源。
根据任务的难易,所获取的积分自然也有多寡,奥索图让麦克斯韦考虑一下,可以接几个难度较低的任务,以此换取足够生活的积分,即使哪一天想要离开,随时都可以走。
说实话,这个提议是非常公允的,奥索图完全可以以主人身份,强制要求我们这些住客去完成那些高风险的任务,然而他没有这么做,想来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给我们留下好感,或者想打动一些人放弃离开的想法。
队内不少成员都认为这个提议不错,可以避免寄人篱下的尴尬,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