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石鳞兽那个大气泡泡前面,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东方泛出晨光,海上的日出,一汪碧瀚托着冉冉红日,上下澄明,两厢清丽,煞是好看,尽管垃圾场臭气熏蒸,却一样有日出美景,这日出我看了十二年,如今回来,确是这番景象,不免有些慨然。
我对空长叹一声,问气泡中的刘长河道:长河老弟,我拘你于气泡当中,实属无奈,咱们各为前程,你不要见怪,你我都是年轻人,咱们能否推心置腹论较一件事情?
我刚刚完感慨,一宿没睡,心里着实烦累,当时我真的想推心置腹聊一聊,无关江湖伎俩,也不去套刘长河什么话语,我就是想知道,暗三门为什么如此波澜迭起,为什么杀伐不断,就不能好好在一起,一番振作照耀乾坤吗?
刘长河见我蹲下身子,俯就在气泡旁边,说了这么几句话,又见我神色颓然,语音沉重,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知道像刘长河这类人,少年高士,想威胁吓唬他,让他告诉我点东西,比登天还难,他正处在青涩年纪,也不知什么机缘,就做了扫雪真人的徒弟,这份清高还是有的。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好处,不似张舒望这种年龄的人,一个心眼掉在地上摔成三瓣儿,还能骗他们好几个村。
刘长河抬头看看我,我很认真的看着他,他由是说道:我不知道你所说的是什么事?
我见有门,只要肯好好和我说话,就成功了一半,我问道:你师父要虫母遗卵到底有什么用?难不成要和虫母一起让普天之下的小虫们都繁盛起来?抑或是忌惮虫母之威,先杀其子?这事咱俩确实要沟通下,有些事情我向东,你们向西,并不见得我就是善的,你们就是恶的,咱们做个深入沟通,以防深层的误会,对吧?我先说说我于此事上的态度,北极虫母我是知道的,据说这东西之所以被唤醒,我们几个赶虫人难辞其咎,这东西唤醒之后,世间虫类必会增多,甚至可能多到无法收拾,所以我是绝不会让它做大的,这是我的态度。
刘长河见我一番长论,着实摸不着头脑,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我都不知道北极虫母是什么东西,我师父只是让我把虫母遗卵带回去,说是要将它孵出来,其他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我一听这话虽然很失望,但这话中也有一线之光,扫雪真人抢虫母遗卵的目的是将其孵化出来,那以此类推,灵感大王抢虫母遗卵,一定也是想把它孵出来,至于孵化出个什么东西来,又有何用,我不得而知。不单我不知道,暗三门几百号人物,有老有少,有消息灵通如文若山者,也都不知道虫母遗卵这档子事。我猜想,这事只在高人小圈子内流传过,当时肯定只是个传说,因为北极虫母在哪里谁都不知道,只是后来我们赶虫人活动过于频繁,虫母才转醒,并将一枚遗卵派到这里来找我虫书,可能我赶虫的活动是最剧烈的,然后第一个瞄准了我,我认识的赶虫人之中,只有诸葛搂异比我虫多,但他花了大几十年才赶成,我几个月功夫,连龙带虫,弄了不少,活动强度比较大,因此北极虫母通过气息感应,将我定为第一目标。
刘长河见我沉思,说道:王得鹿,你敢不敢放开我,咱们俩公平的打一场?
我心道,打架从来就没有公平的,先下手为强,打赢算事,要我被囚禁,我就不说这话,谁让你反应慢,意识差呢?
我对刘长河说道:长河老弟,委屈你先在这里待会,我到前面柳树沟看看,待会再回来找你。
刘长河知道那气泡不久就能将自己憋死,说道:你如果想杀我,就来个利索的,免得我出去之后,找你麻烦,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灵感大王要去抢虫母遗卵,那是我先找到的,应该由我带走,你们这些人讲不讲道义?
我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带着虫母遗卵来见你,但是你能不能带走,我不敢保证,至少这东西不能落在灵感大王手里,否则,你我都追不回来。
说完话我站起身来,掏出一张虫令,在上面写上张舒望的名字,贴在了石鳞兽身上,对张舒望说:张大爷,你留下来看着刘长河,气泡小了之后,拍拍石鳞兽背上这张虫令,再给他续个大的泡泡,我们到前面看看。
张舒望点点头,本来人老体衰,行动不便,又一夜不睡,垃圾场上高高低低垃圾错落,行走起来颇为不便,故而他也乐得留下。
嘱咐完之后,我带人离去,一路上我对柳向晚说,你有空的时候给哥哥说一下,如何才能辨别紫云山上那一帮可靠的暗三门老客,因为紫云山一会,鱼龙混杂,人数又多,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全都认识,像刘长河这样的,忽然使个小手段,混迹在我们中间,实在难以辨认,那几百号暗三门老客也只是几个相熟投脾气的认识,互相之间也不能辨认,时常让一些个外人钻了空子,如果是想搞暗杀,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我会同众人直奔柳树沟,我心中十分焦虑,一则担心虫书,不知道虫母遗卵现虫书了没有,如果被灵感大王把虫母遗卵和虫书打尽,我可谓是损失惨重,尽管他打不开虫书,想再次追讨回来也难上加难,我的鹿骨刀就是个例子。二来,还有现场那么多暗三门老客,总有些不识时务的愣头青,被灵感大王拐骗几个走了,也是生死不可预料。至于虫母遗卵是否被盗走,我还不是很担心,只因当时并不知道这蛋孵化出来,能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