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见过看霞散人之后,我才知道高人自有高人那一套,扫雪真人能够和看霞散人比肩,一定有副旷世的模样。
一想到是扫雪真人到来,心中即害怕,又想快点见到他,毕竟早晚要见面的,彼此之间一场血战是避免不了的,只是什么时候暴的问题。
蒋宏山见我和四个赶虫人一起站在沙滩上,也觉惊异,他站在船头上就开始捋下巴,那是他思考时标志性的动作,蒋宏山一船之上人很多,除了梅花六卫之外,还有十几个采河的高手,这都是黄河水夔的精锐,千锤百炼,血海滔滔杀出来的老手,不可小觑,虽然在人数上不如当年老龙团多,但是战斗力不可同日而语,当年魏庆洲那么仇视蒋宏山,手握重兵都没有轻易和蒋宏山撕破脸,足见蒋宏山家底的实力。
蒋宏山的船在岸边搁浅了,是一艘木质古船,龙头鳌尾,一看那样子就知道那是艘惯走水道的老船,一定有些不为人知的古老黑科技。
搁浅之后,木船之上,有人扛着地毯卷一样的东西下船,径自铺到了水上,那毯子竟然漂浮在海面上,船上的人下来之后,踩在毯子上,竟然沉不到水底,那毯子就像是铺在马路上。和婚礼上铺的那种红毯差不多,只不过颜色是黄的。
其实这种毯子完全可以不用,初夏时节,海水虽然凉点,行走江湖踩点海水却不是什么大事,蒋宏山这一帮人也没有矫情到这种程度,但在海面上,铺上一种可以站人的毯子,完全是讲究排场的需要。
江湖老大嘛,出个门不能素汤寡水的,得有些镇住人的东西才行,就跟社会上名来利往三千客一样,出门得有辆好车,最好有人从副驾驶下来,给自己拉开后面的车门,手搭凉棚一遮,恭请下车,起的就是这么个范儿。
蒋宏山也不能免俗。
采河底的数十人,从水毯上往下搬东西,并不和沙滩上的人的打招呼,蒋宏山也没有直接下船,而是单独扔了一块水毯在海上,自己站了上去,远远望着扫血真人飘来的那块巨大的龟壳,呆呆站立。
那个巨大的龟壳碗船,慢慢飘来,在距离海滩还有一两百米的时候,那船忽然停住不动了,紧接着一道冰凌子从龟壳底部冻住,向海岸上延伸。形成一条小小的冰路,那冰路有两尺来宽,朝北缓慢冻结。最后那条冰路冻到了海滩上,整条冰路高出海水半尺多高,冰路两边的海水好像很很听话,一点没有溅到冰路上,而且那冰路一点都不滑,好像杂质很多的样子。
龟壳之中只下来一个人,他白苍苍,拄着一根藤杖,远处看不清来人面孔,但我站在沙滩之上,都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那老者一身黑衣,在冰路上慢慢走来,一步一个脚印的样子,随着他慢慢走向海滩,一股十分压抑的感觉袭向我的胸口。当日看霞散人上我们船之际,我内心一片祥和安乐,如今内心之中先是一股压抑,紧接着有寒意,剩下的就是酝酿酵的烦躁与戾气了。
我能明确的知道这就是扫雪真人,谁也比不了他的气场,和看霞散人的气场截然相反,正邪不两立。
扫雪真人一步步走在冰路上,走了十数步,头顶竟然逐渐聚起一片黑云,就在头顶之上数米高,那黑云在扫雪真人头顶盘旋,一如银河系星云旋转的模样,黑云在转动之中,飘起了雪花,鹅毛大雪纷落下来,如梨树被风一般。
我终于知道扫雪真人何以叫作扫雪,原来此老出门,果真是要下雪的,初夏时节,每天热浪滚滚,衣服上一片盐渍,而扫雪真人一出现,却飘着雪花,可见其阴寒之气是多么的强盛。
扫雪真人走的近了,我才现,他满头白,脸色漆黑,仿佛一脸痛苦,他的左脚还有点跛,拖拖拉拉的样子,就像当日林慕蝉的腿一样。
扫雪真人头顶一小片黑云,沿着他浮海冰路慢慢走向海滩来,他上岸的阵势震撼到我了,我从没有感觉到如此压抑和恐惧,随着他脚步的靠近,我竟然不自觉得往后腿步,我扭头看了几眼其他人,诸葛搂异、齐天明和侯乃先也都吓坏了,比我往后退的度还快。
罗文尚都快退出月亮营地了。
再看蒋宏山时,在扫雪真人下船之际,他脚下的水毯迅往反方向撤离,避开扫雪真人,远远的观望,但蒋宏山带来的人却都上了岸,本来他们这些人觉得在海中铺上水毯是一件十分炫技的事情,白眼向天,洋洋得意,可扫雪真人一来,吓得蒋宏山的人快往岸上奔逃,因为匆忙狼狈,好多东西都掉入海中。
蒋宏山的梅花六卫和我关系不错,在此遇到,也没有时间打招呼,他们六个人远望扫雪真人,双腿不由得打颤,也纷纷向后退去。
刚上岸的那十几个挑河的高手,都听说过扫雪真人的大名,急忙往往后躲避。
诸葛搂异惊道:这是谁?莫不是扫雪真人?
齐天明也惊讶莫名:怎么会是他?不是说二号牌子在常树万手中吗?
侯乃先也惊道:这是怎么回事?咱们得到的信息不是说常树万和蒋宏山要来吗?怎么来了个扫雪真人?
我一边往后退,一边说道: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常树万早就拜了扫雪真人为师了,别告诉我,你们现在才知道。
诸葛搂异一脸惊慌,额头上渗着黄豆大小的汗珠,问我道:王得鹿,你说实话,常树万当真拜了扫雪真人为师?
我点点头道:千真万确,那还有假?前段时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