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又是一皱眉,缓缓道:“依我看,这小子为人刚毅坚韧,心思沉凝,处变不惊,是见过大场面的,给我的感觉,也不像大奸大恶之辈。
可是,每个人的心都有两面,很多好人也会为了某些原因做出不好的事来。
举个简单例子,一个人为了给家人治病而去抢劫,厮打中反而害死了人命,你说,这件事又该如何定义?
世间事往往如此,不能只看表面,看得越深,越透彻,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或者出了事,几位长老还有三四代杰出弟子当中恐怕没一个人能将宗门打理得井井有条啊!
这需要足够的实力,敏锐的眼光,还有平和沉稳的心,你明白吗孩子。”
大长老经常说这样的话,竹昱江虽每次表面恭敬,却真的不太喜欢听,可这一次,只听得心里好酸,躬身一礼道:“弟子受教了,难为师父一片苦心。”说着,转身离去。
大长老微微一愣,抬手想叫住他,把刚才的话说完,可隐隐觉得徒弟似乎领悟了什么,更加成熟了,便由他去吧。
竹昱江回到了地下密室中,见那件避火千鳞仍躺在地上,赤羽搏仍静静坐在一旁。
轻轻一叹道:“我觉得,你刚才的故事并未讲完,所以,我想把它听完整了。”
赤羽搏悬着的心渐渐平复,舒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到了生死关头了。”
竹昱江能回来说明很多事,起码一点,在如此情况下,他还是愿意相信自己,想听自己解释的。
之后的时间,赤羽搏将事情前后经过大略说了一遍。
竹昱江静静听着,终于对整件事有了大概了解,刚才剧烈起伏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对赤羽搏有了更深了解,也可以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原来这些年轻人都很优秀,面对强大的魔修没有退缩,而是有勇有谋与他们殊死搏斗,确实值得敬佩。
可是,这件事毕竟威胁到羿熔阁利益,大长老恐怕不会答应。
思索片刻,竹昱江道:“那你如何打算?怎么解决三长老和我这件事?”
赤羽搏淡淡一笑道:“之所以冒着巨大危险将事情经过告诉前辈,就是不想把你害死,可是,三长老那边也必须有个交代,因此,可能需要前辈配合演一出戏,至于具体怎么演,我想外边的亚若和晓彤会有更详细计划。”
这是他苦思冥想得到的结果,亚若要破这个局就必须演一场戏,否则进退两难根本无路可走。
竹昱江这才明白,原来是要自己配合演戏,如果不知道前因后果恐怕演不好这场戏,怪不得这小子冒险说这些。
瞪了他一眼道:“这件事我可以暂时帮你保守秘密,可是,你们做事也一定要考虑羿熔阁的损失。
师父他为宗门操劳多年,对宗门这份感情你不会明白的,除非能保证不损害羿熔阁利益,否则师父不会帮你的,这一点,我请你一定要尊重他。
还有三长老,毁了他,对付血蝠的力量就会大大减弱,留着他,对你和我师父都是很大威胁,你们一定要想清楚。”
竹昱江起身要走,到了门口又停住,不客气道:“臭小子,我这就去找两个姑娘,跟她们商量一下计划,之后,你这套皮甲可要给我好好研究研究。”
赤羽搏忍不住笑,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除了宣月晓彤之外,在这里又有了个真正的朋友,可仅凭这些对付血蝠还远远不够,正如竹昱江所说,除非说服大长老,让他心甘情愿帮忙,要不然恐怕很难杀了血蝠。
竹昱江言辞恳切请自己尊重大长老对宗门的感情,这一点确实令人感动,对大长老没有丝毫怨恨,只有尊重。
离开密室后,竹昱江直接找到亚若和宣月晓彤,三人在乌竹居的一间小屋中密谈。
气氛有些尴尬,因为竹昱江脸色很难看,瞥了二女一眼道:“两个丫头,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呀?难不成要让我白白去送死?”
宣月晓彤吓了一跳,脸色变了又变,她已经将这件事告知亚若,亚若也答应想办法,却不知道如何才能解决这个两难问题,既保住昱江师叔又不得罪三长老,这本就是二选一的事,怎么能兼顾?
竹昱江瞥了宣月晓彤一眼,道:“你个臭丫头,连师叔的命也不放在心上了吗?”又将目光转向亚若,却见她面带微笑,从容淡定。
对于亚若,竹昱江了解并不多,赤羽搏给他讲述过往经历的时候,因为时间有限,也并未着重说起亚若。
亚若察言观色,见竹昱江虽面有怒色却毫不慌张,笑道:“想必前辈已经知道事情前后因由了吧?若非如此,面对生死怎么能如此镇定?”
竹昱江冷哼一声道:“算那小子还有点良心,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不过,这件事干系重大,我不死,三长老就会怀疑你们,甚至杀你们灭口,要跟三长老有个交代那我就得死,如何能两全?”
亚若笑道:“不错,我们如果不听三长老的,他会担心我们把他的秘密说出去,很可能弄死我们。
可听了他的,前辈你就要死。
所以,唯一的选择就是配合三长老的计划演一出戏,让他以为,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展,直到最后才突然发现,原来是场戏,却又无话可说。
我想过,这出戏演好了可以保住前辈的命,能保住三长老的秘密和名声并让他哑口无言,还能令血蝠和羿熔阁的矛盾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