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鸾果儿,赤羽搏脑中却浮现出鸾玉儿那张始终冰冷的脸,心中没来由一阵刺痛。
虽然姐妹俩长得一样,可自己的心总会随着玉儿起伏,对果儿却没有这种感觉,反倒有种妹妹般的疼爱。
亚若见她进来,赶忙拉着她坐下,道:“他伤得不轻,却不会有大碍,你不必太担心。”
鸾果儿看了看赤羽搏,眼中又有泪落下。
亚若虽然对她们姐妹的经历有个大体的猜测,还是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在东帝到底发生了什么?”
果儿擦了擦眼泪,想稳住心神跟他们说说话,可一想到过往,眼泪流得更急,良久,才下意识放低声音,哽咽道:“姐姐她,她吃了好多苦!这都是我害的,都是为了我。”
亚若轻轻抚了抚她的背,柔声道:“先别哭,你慢慢说。”
鸾果儿终于长舒了口气,缓缓道:“我们姐妹留在东帝其实是想帮大家的忙。我们不想成为大家的累赘,尤其是我,姐姐就说,东帝那么大,强者那么多,如果能攀上关系,那些魔修的事就很容易解决了。”
赤羽搏心中难过,仿佛被巨锤重重一击,眼中也不由湿润了,原来姐妹俩的出发点一开始就是为了帮自己。
她们对清风阁和入云宗并没有感情,她们所做的一切,只是要帮自己呀!
鸾果儿接着道:“我们在东帝住了些日子,希望找个强大的师父或者加入什么门派,可是,东帝那么多强者却没几个正眼瞧我们。
在那些强者眼中,我们就是蝼蚁,我们的死活根本不值一提。
直到有一天,我们遇到了睿渊,他看到我们后,主动跟我们搭讪,于是,我们就认识了。
一位分魂期的强大存在,一个宗门的少主,我们以为终于找到了靠山。
可是,相处了几日,我们发现他身边有很多女人,都很漂亮,那些女人就像他的玩物一样,高兴了就拿来玩玩,不高兴了,就消失不见了,也不知死活。
我和姐姐觉得不对,这个人和我们想象的不太一样,他似乎并不想成为我们的师父或者朋友。
于是,我们打算离开他,不再见面。
可是,东帝城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我们不管躲到哪里却总能见到他。
我们终于意识到惹了麻烦,可我们只是两个结丹期的小女子,而对方是一名分魂期的强大存在,又有很多手下。
终于,睿渊说出了他的要求,他要我们两姐妹成为他无数女人中的两个。
我们一开始不同意,甩开他,找了处屋子住下,可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却发现,整间屋子被一层无形的结界封住了。
不用问也知道是那个睿渊干的,东帝城不允许争斗,他就干脆把我们囚禁了。
我们好害怕,在东帝,我们无依无靠,而他毕竟是本土修者,还是一个门派的少主。
被关了一个月,姐姐屈服了,答应做他的女人,条件是,他不准碰我,还要帮我们解决一些对他来说完全构不成威胁的敌人。
没想到睿渊答应得很痛快,从那以后我们就跟在他身边。
可是,他得到姐姐之后仍不满足,有一天,闯进我们屋子的时候突然抓住了我的手,眼中全是色欲。
姐姐朝他怒吼,‘你有那么多女人,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妹妹?’
他的回答是,‘那么多女人当中却从没有两个长得一摸一样却同样漂亮的。’
于是,姐姐取出匕首刺进了自己胸口说,‘我妹妹已经有喜欢的男人了,我可以跟着你,可你要动我妹妹,我们俩就一起死。’
睿渊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屋子。从那一天起,他就再没碰过我。
姐姐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看不出什么,只是,她身上经常会有些淤青。
姐姐说,睿渊这个人绝不会长久听她的话,必须尽快让他帮我们把该做的事做了,于是,我们回了哥恒城。
在那里,听几位前辈说,你们引着血蝠向南方来了,我们就沿着前辈们指的方向一路追过来。
好在睿渊神识感知十分强大,路过这里时,他感觉到魔修的气息。
他已经是分魂期强者,一张口喷出个金色小人,不过片刻就把血蝠杀了。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讲述过程中,鸾果儿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压抑,眼泪也流个不停。
她心里清楚,姐姐根本不喜欢那个独眼睿渊,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她任他玩弄,就跟无数的其他女子一样。
姐姐的心,早已经形成一层厚厚的壳,把一切的脆弱都包裹其中,什么贞洁、名声、自尊,这些东西对她而言并不重要,她总是麻木的承担一切苦难,把她心中仅存的一丝温暖给了自己,还给了一个她从不肯挂在嘴上的男人。
所有人都静静听着,“嘎吱吱”的声响传出,是赤羽搏将拳头握得太紧发出的声音,沉闷咳嗽两声,嘴角又流出一股鲜红。
良久,他才平复了喘息,沙哑着嗓子道:“果儿,你姐姐她不单为了你,也是为了我!”
鲜血从嘴角流到了脸上,脖颈上,满嘴都是咸腥味道,那是痛的味道,每每接近玉儿的心,都会让自己感觉到痛,深入骨髓的痛。
对她并没有对亚若那种喜欢,却也真心把她们姐妹当做朋友,希望她们能快乐幸福的生活,可是,她们一直在受苦、备受侮辱,却是为了自己,偏偏自己无法改变什么。
心中的愧疚就像大山一样沉重,甚至无法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