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年轻人当中,金虎的心思最矛盾,自小跟赤羽搏一同上山,两人一起跟老疯子偷吃的,光屁股洗澡。
儿时的感情是那么纯粹真诚,枯燥的修炼生活中,难得的玩伴胜过亲兄弟。
十年时间呀!小孩子最单纯、最毫无保留的时光一起度过。
渐渐长大了,心思越来越复杂,除了真挚的兄弟情义之外,还多了一种比较。
为什么他比自己强?同时入门,同样修炼,资质相仿,可为什么他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得到所有人重视,而自己,只配安安静静躲在角落中?
对付鬼修时的南方一行,金虎因为始终矛盾的心情被无形的精神力量趁机而入,跟赤羽搏动过手,却也用他的血和命维护了两人之间的兄弟感情。
同是热血青年,自始至终没有放弃那份兄弟情义,可心里的不服输也从未消减,反而与日俱增。
没日没夜的修炼,金虎的实力在快速增长,甚至修为上已经超过赤羽搏,可他知道,若论生死相搏,自己跟这位兄弟还差了很远。
心中这份不甘已经渐渐占据了所有位置,可他从不会说出来,从不表现出来,因为那会很丢脸。
不屑于任何卑鄙手段,他就是要以自己的努力超过他,堂堂正正站在他前方,而不是始终追赶那个背影。
眼看着那个兄弟,那个自己一直在追赶的人这次孤身犯险,又回到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或许从此消失,或许又建大功,金虎心中涌起深深的恨。
不恨别人,只恨自己窝囊,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可整日闭门苦修又有什么用!
他想离开这里,找更强大的宗门,更强大的修者学习,可这个时候还放心不下他,那个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放心不下这里的所有人。
各种心思不停困扰着他,却偏偏没个人倾诉,没有宣泄口。因为这些,他的心越发躁动,他想杀人、想发泄,却不料一句“我想杀人”说出,得到了大家纷纷附和。
南圃道:“金虎说得不错,我也感觉心里憋得慌,恨不得找几个强敌大杀一通。”
亚若道:“新一场较量即将展开,也将是最后一次对决,他身陷死地,咱们也不能只看着。
想偷走血池绝不是一个人的事,外界的人必须给他制造机会,牵制尽量多的魔修,分散魅护法的注意力。
咱们的修为虽然不高,可也必须尽一份力,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也比在这里干着急好。”
所有人都同意,问题是,能做点什么呢?一群结丹期年轻人在这样的对抗中能起到的作用实在有限。
沉默片刻,木冬青道:“这两年出来抓人的小魔修到处都是,也不知有多少百姓死在他们手上,咱们不如先从他们下手,灭一灭魔修的气焰。”
大家都清楚,只杀些跑腿的小魔修对整件事起不了多大影响,可就连亚若也没其他好主意,那就先如此吧,出出气也是好的。
几个年轻人达成共识,离开哥恒城,在两国范围内搜索魔修,见一个杀一个。
另一方面,宣月晓彤一路飞了很久,大方向应该没错,可距离远了便有些迷失。
已经在这一带转了一天了,打听哥恒城却没人知道。
这也难怪,凡人们行动力有限,见识有限,不知道偏远地方的一座小城也不足为奇。
之所以仍在附近一带打听,是因为这一天时间她看到了好一番萧索景象。
很多房屋、农田都荒废了,一些小村子见不到一个孩童,却有一半左右是老人。
原来,这几年魔修活动猖獗,尤其爱抓十几岁的青少年,很多父母带着儿女迁移他乡,老人们经不起折腾,也不愿离开故土,便抱着活一天算一天的心态留了下来。
听老人们说,以前的魔修是晚上偷偷摸摸抓几个人就跑,而现在,根本是肆无忌惮,大白天的到处乱窜,见了年轻人就抓,没有年轻人也要带几具尸体回去交差。
宣月晓彤眉头紧皱,这些百姓的生活真是苦不堪言呐!确实该有修者站出来消灭他们。
可是,血魔殿残余经过二百多年休养生息已经颇具规模,这里的修者根本奈何不了他们,远地方的修者也不爱管这种事,没好处却要拼命,哪个傻子会这么干?
眼看天色已暗,自己在这种地方过夜真有些害怕。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在一座小村附近找了处安静所在休息,就听到哭喊声传来。
神识一扫,发现了几股阴冷气息,魔修!竟然有三名结丹期魔修来这小村子抓人!
宣月晓彤猛地站起来,对方的实力明显在自己之上,而且,自己打斗方面的经验真是少得可怜,根本不可能战胜对方。
怎么办?趁他们还没过来之前逃之夭夭吗?可村子里的百姓呢?任由他们被魔修杀死吗?
又是一声尖叫,是个女子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可只叫了一半便生生停了。
被杀了吗?除了抓年轻人培养,这些魔修还需要血,源源不断的血来补充血池。
宣月晓彤心底涌起一股激愤,绝不能坐视不管,却也不能硬拼,她御剑而起,向三名魔修的位置飞去。
此时此刻,她的想法很简单,打不过也要去骚扰一下,至少应该把他们引开。
想法虽好,却太仓促,考虑不周。
三名魔修也发现了她,不由兴奋。这段时间修者们已经龟缩防守哥恒城,外边落单的修真弟子相当少见了。
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