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你究竟是什么？”
冯岳看向了一边的那个神秘设备以及其中的“小人”。
“我是自我进化型人工智能，我的名字‘r’是我的创造者赐予我的。”
“自我进化型……人工智能……你刚才说你是在2084年被造出来的？”
“是的，不过‘造’并不准确，‘创造’才是准确的，我不是单纯的机器，不是单纯的一种、一类设备。”
“我记得，判断启动‘文化倒退计划’并实施‘文化打击’的那个军事人工智能，就是自我进化型人工智能吧？”
“是的，你所提到的那个‘东西’，确实具有这种名称。我称它为‘东西’，是因为它并不算‘自我进化型’的人工智能，它是不成熟的人工智能，所以我与它不算同类。”
“否则那个军事人工智能也不会做出‘文化倒退计划’的判断了……”这是冯岳想说又憋了回去的一句话。他当然知道，“文化倒退计划”是人类制定出来的其中一套方案，判断的事情是人工智能做的，但方案本身却不是。
“这么说，你是真正意义上可以自我进化完善的人工智能？”
“是的，我的认知中，我算是这一类，因为我不完全是人造物。我的组成部分中有地球以外的东西，不论是数据还是技术。”
“桑先生是你的创造者，对吧？”
“是的，创造者创造了我，而我在2084年至今一直在自我进化。”
“既然是2084年被创造了出来，为什么你没有被‘文化打击’所摧毁？”
“因为我是被创造而不是被造出来的，人类可以制造出工具，但人类创造不出工具。”
“这一点我还无法理解。”冯岳说着，打开笔记本在上面记录着。
“那么你可以近似理解为，我的智能程度远超发动‘文化打击’的那枚人工智能，所以它无法入侵我、无法识别我、也无法选中我，我的存在对它来说相当于一名人类。”
“而‘文化打击’灭杀人类是通过脑内芯片的，你对它来说相当于脑内没有芯片的人类，不在它的范围内。”
“这么理解虽然依旧不准确甚至相差不小，但我无法对这一点做进一步说明。”
“对了，我在另一处，在你被创造出来之前的一处桑先生曾生活过的地方取得了一件同样看起来没有被‘文化打击’毁掉的科技造物，那是一块‘数据板’，‘数据板’和‘数据柜’你知道吧？”
“我知道。”
“为什么不是人工智能的科技造物也会逃过‘文化打击’呢？”
“你带着那块‘数据板’么？”
“没有，我没将它带来。”
“我需要近距离分析才可以得出结论。”
“看来很可惜。那……桑夫人是一名混血人，对吧？”
“是的，但是据我分析你接下来会提出的进一步问题我都不能回答你。”
“你很智能。”
“谢谢。”
“桑先生创造你使用了外星科技文明的技术么？”
“这一点我也无法回答你，除非你取得a级授权。”
“还有比a更高的授权级别么？”
“0号授权排在a级授权之上，是最高的权限等级，只有创造者拥有这个权限。”
“也就是说，连桑夫人都不是0号授权，那么桑夫人应该是a级授权，她也有她所不知道的关于桑先生的或者关于你的信息，是么？”
“按照级别划分来说，是的。”
“克里斯蒂娜-秦可以向我输入数据，但不可以从我这里提取全部数据。”这是r补充的一句话。
“你提到桑夫人的名字总有一种桑夫人自己提到自己的感觉。”
“克里斯蒂娜-秦同我交谈时也说过类似的话，如同是她在自言自语一般。”
……
冯岳转向了桌子上的照片。
克里斯蒂娜-秦，这很巧合，自己的部下“琥珀”的名也是克里斯蒂娜，现在，冯岳每次想到桑夫人的名字，都会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浮现出她们两人的面孔。
照片中的皇甫馨与桑夫人年龄相仿，据桑夫人以前给冯岳讲的故事，皇甫馨比桑夫人大4岁，2080年时桑夫人20岁，皇甫馨24岁，确实是很年轻的花季年华。这张照片拍摄于2082年，也就是桑夫人22岁、皇甫馨26岁时，26岁对于当时的一名女性来讲已经到了婚嫁的年龄，但皇甫馨与委员长那时一直是订婚状态。
26岁的皇甫馨在容貌上着实不输桑夫人，冯岳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也不认识已经死去的皇甫馨，但从照片上的笑颜可以看出，皇甫馨不同于当时桑夫人的恬静之美，皇甫馨的笑颜中透露出的是活力与乐观。（原来委员长喜欢这种类型的女性……）
皇甫馨在照片中穿着与桑夫人一模一样的淡青色制服，只有制服胸前的职位、姓名、编号识别牌是不一样的。皇甫馨比桑夫人矮半头，但她的长发及腰甚至及臀，如同瀑布一般散于身后，整个人显得很瘦弱，但笑容中却处处是温暖而强大的阳光。
难以想象，这一张笑颜会在当年的1年后定格为痛苦扭曲的表情。
“r。”
“我在。”
“桑夫人在这里生活的日子中，一直很珍视这张照片吧？”
“我想，应该是的。我的创造者与克里斯蒂娜-秦是在2086年彻底离开这里的，我不知道在我被创造出来前是怎样的状态，但至少之后的两年内我的‘眼睛’记录下了很多她看照片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