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两边的枪战声明显变得稀疏了不少。
路对面,一片破败景象,如同是土地之下曾经被引爆了开山裂石用的炸药。那一片树林变成了林中的空地,土地如同被挖土机反复挖起、倒下、挖起、倒下,很多带着地下水分的泥土接触到了地表空气,很多地表干燥的土壤反而已经被埋进了地下。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让最近的几名反抗军连全尸都不剩,一条人类的大腿就这样插在蓬松的土地中,如同是墓碑一般。而稍微远一些的反抗军则都被震飞了,远远地抛落在地,或者中途硬生生撞停在树干上、石堆上,不论怎样,都是九死一生。还有一部分反抗军直接被埋进了土地中,或是死亡后没入其中,或是还有一口气在无力挣扎于其中。
2号桥的近80名反抗军经历过前面的来往战斗,尤其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攻击后,人数骤减,已经只剩下20余人了。而且,这20余人的其中一半还正在与道路前方的探路车特工们火力僵持着,其他人这边的反抗军已经不足为惧。
奎恩委员将“定位炮”的弹头“甩”出去后,松了口气,也叹了口气。
在这个世界上,不仅是在地球上,有时候没有绝对的和平,绝对的共存。你死,我活。如果不将“定位炮”的弹头拦住,那么联盟这一方的所有人都将近乎团灭,如同不将弹头“祸水东引”,己方也会是这类结局。只有将“死亡”扔给对方,自己才能捡起“生存”,活下去。
奎恩委员的兴趣是科研,不是杀人。而这些杀人的家伙,都是自己这样的人创造出来的,而如果不创造出这些更强大的杀人工具,就会被旧的杀人工具所威胁、所控制、所压迫、所残害。一切都是矛盾的,又好像并不矛盾,只是一个无限循环的死结。
“我去前面找货车了,剩下的事情,尽快处理好吧。”奎恩委员说道。
“是,”朴贤珠应道,又指了指两名特工,“你们两个——”
“不必跟着我,我手臂上的东西使我不可阻挡。”奎恩委员迈动步子,淡淡道。
“也让‘人’变得‘势不可挡’……戴着它的我自己,还能算做人类么?”奎恩委员心中自问。
朴贤珠没有强求,如果说之前的奎恩委员只是一名弱不禁风的科研人员,一名正在步入老年的文弱男性,那现在的奎恩委员则拥有人类难以企及的能力,这都是那件神秘而怪异的巨大臂甲提供的。如果臂甲连“定位炮”都能挡得下来,那么人类的其他类似原理的武器也绝对伤不到他。
“跟我上前去,把其他人处理掉。”
朴贤珠抽出已经打空了的手枪弹夹扔在地上,拿出新的满弹弹夹装了上去,拉动了手枪套筒,新的子弹滑入了枪机。她迈步走上了道路,随手瞄准不远处一名还在挣扎的反抗军扣下了扳机。
其他的保密局特工或持手枪,或持冲锋枪,一同来到了路对面。手电筒的光亮所照到的地方,不论受伤将死还是幸存的反抗军,都会吃到子弹。现在人数的差距已经几乎消失了,在经历了巨大打击后,反抗军的行动指挥者也当场牺牲了,剩下的残兵不过是些联盟眼中的“乌合之众”。
幸存的反抗军都不会选择投降,因为他们很清楚联盟不接受反抗军的投降,选择权根本就不在自己这一边,只有联盟不愿意在取胜后杀灭制伏的俘虏时才会活下来,而每次这部分被制伏的俘虏被联盟带走后,就再也没有任何音讯了,如同人间蒸发。
反抗军的殊死反抗在冷静的特工面前显得是如此无力,当一个人、一些人没有了领袖、没有了次级领袖后,都将变得无组织,只是程度不同罢了。没有指挥和战术的团队是斗不过一个真正集体的。
“呯!”
“呯!!”
“突突突突突——”
……
走在前面的奎恩委员尽量不去将注意力放在身后以及前方远处的枪战上,他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这些事中。
奎恩委员来到了货车旁边,这里的战斗基本也快要结束了,而反抗军也开始攻击货车本体了,因为已经难以抢夺,那么就只能破坏。然而,货车是经过科技局加固过的,就算是步枪的子弹也不可能穿透外壳,甚至是火箭筒发射的穿甲弹也只能勉强破坏而已,而剩余的反抗军明显手边没有这种东西了。
特工们投来的目光被奎恩委员无视了,他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们期待自己能够出手挡住对方的所有子弹,方便歼灭敌人。但奎恩委员并不打算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使用手臂上套着的臂甲,那本来就不是能随便用的,联盟会把“阳炎”拿出来对付区区几名反抗军么?不会,那么这件臂甲也一样。
奎恩委员因为一只手臂戴着臂甲的缘故,没办法登上站板而打开货车的车门,他举起拳头敲了敲门。
车门被驾驶席挪过来的特工推开了。
“奎恩委员。”
“嗯,把我放在后面的电脑递过来。”
“是。”
那名特工缩回身探到后座,拿起便携式的“先进”电脑递了下去。
奎恩委员接过电脑,双眼盯着屏幕上的信息,简单扫视了一遍。屏幕上显示着货车货厢内的情况,确切来说,是货物的状态。这辆货车受到过强制制动的冲击和火箭弹的波及,他最急于确认的是“干预者”的状态。
“干预者”当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破坏的东西,虽然“干预者”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