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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回廊,入得正堂。
有个身着紫袍的魁梧男子已大步而来,抬手就在罗子尧的头上狠拍了一个巴掌:“臭小子,竟在这当头出去,现下才舍得回来?”
罗子尧冷哼一声:“老爹你在女人肚皮上躺得糊涂了罢?你儿子我像是这般不知事的人么?此番被你那后院的毒妇算计,若非是恰好遇上两位恩人,莫说是囫囵回来,连尸体怕是都得被野物给吃干净了!”
魁梧男子一怒:“你说什么?”
罗子尧撇嘴:“说你老糊涂!”
这魁梧男子相貌同罗子尧很是相似,显然便是侯府主人。
叶殊看一眼,见对方并不曾主动开口,知晓是对他们还有疑虑,便也不多言。
晏长澜却是眼里泛起一抹水光,虽只是一闪而没,却依旧显露出他此时的心思来——他曾经同父亲亦是十分亲密,如今……却是天人永隔。
罗子尧不曾忘记两位恩人,将他们请入了客院暂且休息,自己则跟镇北侯去了书房,要将此番之事同他说上一说。
待到了书房后,父子俩才没几句话,镇北侯已怒声吼道:“你要将护卫名额给两个外人?不行!仙缘难得,自是我府中子女前往更为妥当。我知你感激那两人救命之恩,但这等恩情若要报答,不乏两全之法,不必用上名额!”
罗子尧也不痛快:“老爹,你儿子我的性命,还值不得两个护卫名额?”
镇北侯背着手来回走了好几趟,急道:“为父并无此意!但若是给了外人,对我镇北侯府并无好处,十分可惜啊。”
罗子尧扯了扯嘴角:“呵,若是把名额给我那些‘兄弟姐妹’,才有意思呢。过不了多少年头,老爹你便再给我收尸罢,只当我这回不曾被救下便是。”
镇北侯更怒了:“你这是何意?”
罗子尧也愤怒起来:“我是何意?老爹你倒是在想什么啊?!”他喘口粗气,“你也查到了,之前将我骗出去要害我的正是你后院里的几条蛇蝎,她们藏得深,一时半会儿的找不出来,因此老爹你所有的女人便都有嫌疑!便是不曾出手的,也说不得是推波助澜,不安好心!若是让他们的子女跟我做护卫得仙缘,岂不是说我这条小命可以随意践踏,左右不但不会有事,还能有天大的好处?”
镇北侯听到此处,也不由一顿。
罗子尧深深呼吸后,快声说道:“我知老爹你以为纵然我与那些庶支不同母,却也是骨肉兄弟,可在仙家福地守望互助,为我镇北侯府争取好处。但老爹你可想过,心术不正、戕害兄弟,如此之人,岂会将骨肉亲情瞧在眼里?纵然日后他们得势,莫非当真还会庇护侯府?恐怕立时便要夺权,甚至将嫡支踩在脚下,方才甘心罢!”
镇北侯猛然一震。
罗子尧便将先前同叶殊、晏了一遍,又道:“那两人分明只是路过,却肯出手救人,可见品行不坏,后来也不曾挟恩图报,还愿再搭把手,就更加豁达。老爹你不曾留意,那两人瞧着普通,仔细看给人观感却很不同。儿子我如今是努力想要同他们有些交情,若是一同去了仙境福地,他两个必有建树,到那时,只要愿意给我搭把手,便已然极好了,总比那些不知想些什么的‘兄弟姐妹’强上许多……”
镇北侯慢慢地思索着。
罗子尧见状,心知有戏,又连番地劝说起来。
最终,这父子俩还是统一了意见,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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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罗子尧大清早便来寻叶殊、晏长澜二人。
才到他们所居客院,他便听到一阵锐气破空之声,再走近些,仿佛能察觉道道寒意扑面而来,当真是气势凌人。
罗子尧抬眼,就见晏长澜正在树下舞剑,叶殊盘膝而坐,两人一动一静,颇有一番美感。
看过欣赏过了,他就立刻过去打了招呼:“晏兄,叶兄,起得可早。”
晏长澜刚耍完一套剑法,而后收剑负在后背。
叶殊朝罗子尧微微点头。
罗子尧笑道:“昨日我与同老爹说了,若是我能被选中,那两个护卫名额便给了两位。但若是我不曾选中,也可替两位找找门路,多少有点机会。”
晏长澜便一抱拳:“多谢罗兄费心了。”
叶殊也道一声谢。
罗子尧嘿然笑道:“待真能被选中,再谢我不迟。”
叶殊和晏长澜自也不再多言。
几人一同进了早膳,随后在罗子尧热情相邀下,叶殊与晏长澜也一同出去,要听他介绍,游一游京城,也见识一些人物。
罗子尧一片好意,两人也无辜负之理,便随他前去了。
出门之后,罗子尧直接叫马车过来送人。
三人上了车,每过多久,就到了一条极繁华的大街上。
罗子尧引两人下车,开口说道:“听闻有仙人要来,当今特意将这一条极繁盛的龙华大街改为了仙缘大街,寻常百姓都不可再入其中,若要进来,非得是官宦人家的子弟方可——哪怕是富可敌国的豪商,也极难得能有如此机会。”
京城中人大多并不知晓为何这条大街要如此改建,不过当今权力集中,总揽天下,他所出的命令也无人质疑。京城并非只有一条大街,且这一条大街往往大多百姓都无力来此,便也不曾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至于那豪商之类,若是有门路者自能听说一二浅薄消息,若是无门路的,也不必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