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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小憩了一会儿,混沌中似听到了金昊钦的声音从车厢外钻进来。
她倏地睁开了眸子,仰头看辰逸雪,正好迎上他柔和的目光。
“你今天忙了一天,也累了一天,就在车里休息吧,我下去看看!”辰逸雪低声道。
金子唇角扬起一个弧度,摇摇头,“刚刚已经补眠了,走,一起下去吧,我不累,别担心!”
辰逸雪嗯了一声,没有勉强金子。
二人下了马车。
外面已经一片浓黑,唯有土地庙外面燃烧着的簇簇火把,像一条火龙一般蜿蜒开来,将方圆十里照得埕亮。一侧葱茏的树林掩映着远山,给人一种空旷寂寥之感。
金昊钦大步走过来,麦色的俊颜闪着微弱的珠光,走近了才发现,他的额角的双颊的轮廓,皆有细密的汗珠冒出。
“怎么样?”辰逸雪神色淡漠的问了一句。
“查到了,跟聂七娘关系较好的几个娘子,分别是她庶出的姐姐聂六娘、婶母所出的聂九娘,还有一个是寄养在聂府的洛娘子。聂员外说聂七娘被他惯得有些娇气,前头几个嫡出的姐姐出嫁早,唯有年纪相仿的这几个小娘子能让着她,又与她聊得来。早些时候聂七娘也有结识一些好友,不过大家都是身份相当的,都娇贵的很。谁也不让着谁,渐渐的,聂七娘便不大爱与她们往来了。被禁足在府中的这些日子,都是这三个小娘子陪着她解闷的。”金昊钦喋喋说完,看着辰逸雪深吸了一口气缓释。
“聂六娘和聂九娘同属来自聂府,这个倒是好调查,这个寄养在聂宅的洛娘子,又是个什么来历?”金子插嘴问道。
“洛娘子是聂七娘姨母家的表姐。说是洛娘子父母去年双双遭劫杀而亡,洛娘子无依无靠。只能投靠聂家落户,如今在聂宅里,已经寄住了八个多月了。根据聂七娘母亲所言,这个洛娘子性格温软,父母的死对她打击甚大,现在又是寄人篱下。更是小心翼翼的,十分懂事!”金昊钦道。
“简郎君的事情,这三个娘子可知道?”辰逸雪问道。
金昊钦点点头,“整个聂宅都知道!”
“我是问,今晚他们相约私奔的事情,这三位娘子可知情?”辰逸雪语气微微有些重。他微恼金昊钦的思维太过于呆板。
金昊钦脸颊微红,不知道是窘迫惹出来的还是奔走得太急的缘故。额角的汗水又滑了下来。
“聂员外老早就拷问了她们几个,三人异口同声的说不知道。”金昊钦挑眉看着辰逸雪回道。
辰逸雪冷冷一笑。
“聂七娘在除夕之前是被禁足的,若是没有人帮她通风报信,她如何约上简郎君的?她又是如何从内宅逃出来的?”辰逸雪唇畔浮现浅笑,迎着金昊钦灼亮的视线道:“那三位娘子现在何处?可方便问话?”
“我刚从聂宅出来的时候,顺便请聂员外和三个娘子一并过来了,现在就在树林边的马车上。几个捕快守着呢。逸雪,我也觉得这三个小娘子是有些嫌疑的。这才让她们跟着一道来看看现场,看她们是否露出马脚......”金昊钦心里有些发虚,许是担心辰逸雪又用鄙夷的眼神看他,忙为自己解释两句。
辰逸雪轻轻嗯了一声,又问一句:“简郎君找到了没有?”
金昊钦摇了摇头,抬肘抹了一把汗,说道:“派出去的人回来说简郎君并没有回去,他的父母亲也在着急地四处寻找他呢。简郎君房间里的箱笼被翻过,少了一些衣裳和钱银。看来他是真的跟聂七娘约好私奔了的,只是现下却是下落不明......”
金子的心隐隐有些不安,她的直觉告诉他,简郎君兴许会遇到危险。
凶手真的是那三个娘子其中之一么?她杀了聂七娘可以理解为嫉妒和怨恨,那她为何要对简郎君不利?简郎君到底是男子,凶手是小娘子,又是如何将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给制服的?
“逸雪,咱们还是先去审问那三个娘子吧,我有些担心那个不见踪影的简郎君......”金子拉住辰逸雪手,侧着脑袋说道。
辰逸雪点点头,让金昊钦前面带路。
走近聂家那两架马车的时候,还能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嘤嘤啼鸣。
聂员外坐在前面一架马车的车辕上,脸色卡白,眼结膜有些充血,目光死死落在不远处土地庙的方向。金子顺着他的视线回头望去,土地庙门口,捕快们正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出来。
金子叹了一口气,这世上最悲痛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聂员外,节哀顺变!”金子安抚一句。
聂员外木木的目光扫过金子和辰逸雪,最后落在金昊钦身上,猛地抬手攥紧金昊钦的手,一脸悲痛的道:“金护卫,求你一定要帮七七找出凶手,老夫最疼爱的女儿没了,却不能让她再走得不明不白!”
“聂员外放心吧,在下答应你,两个时辰内破案!”辰逸雪语气平稳笃定,话中之意有些张狂,却又莫名的给人极大的信服力。
聂员外震惊过后,便是老泪纵横的点头道谢。
“请三位娘子下车,一个一个来......”辰逸雪低声吩咐金昊钦道。
金昊钦点头,往后面那架马车走去。
聂六娘神色悲泣,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哭得红肿,鼻头也红红的,手中攥着一条葱绿色的丝帕。时不时地拿起来抹了抹泪。
“聂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