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自己的院子,直接去了清阳长公主住的院子,还没到,就看到院子里走出来两个人。
前者温润如玉,样貌也算是俊秀,身姿修长,跟在后面的是一个手下。
这是她同父异母的大哥沈凌和沈凌的手下。
沈知兰蹙了蹙眉,眼中烦躁更甚,不过还是牵强笑着走了过去。
沈知兰微微福身:“大哥!”
因为沈凌也是沈家大房嫡子,是她父亲和原配所生,是嫡长子,和他一母同胞的,还有沈知婷那个所谓的沈家嫡长女,而她母亲清阳长公主是续玄,所以她哪怕再不情愿,见到沈凌也好,沈知婷也罢,都得叫一声大哥大姐。
沈凌微微颔首,语气温和:“六妹!”
沈知兰是沈家大房嫡次女,有时候被称为沈二小姐,可是在整个沈家三房之中,排行第六,所以,兄长姐姐们,大多叫她六妹或是兰儿。
沈知兰淡笑着问:“大哥过来给母亲请安?”
沈凌点了点头:“嗯,和你大嫂一起过来的,你大嫂还在里面陪母亲,我有些担心五弟,正要过去看看!”
“那大哥先过去吧,我进去看看母亲!”
“嗯!”
沈知兰这才定了定神,走进清阳长公主的院子。
沈凌看着她走进去,收回目光,垂眸凝神片刻,抬步走向沈华那边。
爱子成了废人,对于清阳长公主来说,算是致命的打击,一夕之间,她苍老了十岁,人也病的厉害,面色苍白的靠躺在床榻上,面上几乎没有了一丝往日的风韵和风光,绝望虚弱的靠在那里,任由刘媛给她喂药。
刘媛是沈凌的妻子,沈凌自小养在清阳长公主膝下,清阳长公主又是嫡母,刘媛自然算是清阳长公主的儿媳妇。
沈知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刘媛在喂药,清阳长公主嘴巴无力的一张一合喝着药,面色苍白虚弱,两眼空洞绝望。
沈知兰见状蹙了蹙眉,上前:“母亲,大嫂!”
清阳长公主眼皮微抬,看了她一眼后,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倒是刘媛搁下药碗站了起来,姣好清秀的脸上扬起一抹得体的浅笑:“六妹来了?”
沈知兰顿了顿,轻声道:“辛苦大嫂照顾母亲了!”
刘媛莞尔:“六妹这话就见外了,照顾母亲,是我作为儿戏的本分,何谈辛苦?”
沈知兰嘴角微扯:“这倒是!”
这时,清阳长公主撑着身子坐起来,一旁的清阳长公主的侍女夏荷忙扶着她,清阳长公主这才对刘媛吩咐道:“媛儿,你先回去吧,这里有兰儿就好了!”
刘媛自然晓得她们母女俩有话要说,便点了点头,朝清阳长公主福了福身,然后离开了。
清阳长公主这才有些吃力的问沈知兰:“兰儿,你哥哥如何了?”
沈知兰忙坐在清阳长公主面前,轻声道:“母亲别担心,哥哥情况还好,如今陛下派来的太医一直候在哥哥身边,太医说了,哥哥最多明日便会醒来!”
清阳长公主红着眼痛心道:“明日就醒……他醒来之后,可如何承受啊?”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任谁都承受不住,何况她这个儿子,一贯喜好女色,如今还未成亲,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怕是必死都痛苦,何况,成了废人,从今以后沈家的一切,都与他再无关系了。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
沈知兰忙宽慰道:“母亲,当时的情形你晓得的,哥哥能保住命已经是不易,您就别想太多了,凡事强求不得!”
清阳长公主轻咬着苍白的唇,一脸不甘:“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啊!”
“母亲……”
清阳长公主又悲又恨:“若是这些都是意外也就罢了,可事实却是人为的,我好好的一个儿子,就这样被毁了,他才不满二十二岁,还未成婚,还未……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沈知兰闻言一惊:“母亲的意思是,哥哥是被人害的?可是不是说是意外么?”
清阳长公主冷笑:“意外?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可你父亲今早才告诉我,陛下前两日召他入宫,提出了要赐婚给谢韫和临川公主还有你哥哥和谢荨,原本打算这两日下诏的,就在昨日,谢韫突然请旨赐婚给他和信阳公主,陛下正要顺势开口下旨赐婚给你哥哥,你哥哥就出了事,你说……这是意外么?”
傻子都能猜得出来,这件事和谢家脱不了干系!
沈知兰昨日也在场,自然知道此事,当时谢韫请旨赐婚,陛下原本不愿意,可是没有拒绝的理由,还有那么多人支持,就只好赐婚,之后陛下紧接着就提起了谢荨的婚事,说她哥哥正好适婚,门当户对,正打算赐婚,哥哥就出事了!
她原以为陛下只是心血来潮,哥哥的事情也是意外,可没想到,竟然是如此。
如此看来,此事和谢家真当真脱不了干系。
沈知兰咬牙问道:“那母亲打算怎么办?此事他们太过分了,这次可不能轻易放过谢家啊!”
谢家和沈家一贯不对盘。
宫中谢皇后和沈贵妃不和,或者说,谢皇后看不起沈贵妃,一贯不把她放在眼里,而谢家也看不起沈家,一贯压着沈家一头,如今沈家深受君恩位极人臣,手握政权兵权,而谢家都快在朝堂上没有立足之地了,却还是那般狂妄和目中无人,仗着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