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书听言笑了,有些无奈的道:“你这是什么傻话?是你要娶王妃,那是要与你共度一生的人,你中意最重要,我是否满意不过是其次,不过说实话,只要二弟喜欢,大嫂就不会有意见!”

她想让楚胤娶王妃不是一日两日了,从楚胤及冠之后,她便心心念念能有那么一个人走进楚胤的心,陪着他白头偕老,可是这么多年,楚胤无心娶妻,而因为他腿残,楚王府陷入动荡不比当年辉煌,又备受帝王猜忌,暨城各大世族有点眼力的都看得出来,庆王府的下场在前,楚王府以后是何下场显而易见,那可是随时都会步庆王府后尘的,那些人敬畏之余只能敬而远之,因此也没有什么姑娘愿意嫁给他,愿意嫁给他的,他们都看不上,就像现住在青黛院那个庞妤婷,他们就当没有这个人!

楚胤嘴角微扯笑了笑,笑的很浅很淡,几乎微不可见。

伸手提起一旁正在烹煮的茶,给冯蕴书倒了一杯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动作慢条斯理,看着十分有涵养。

冯蕴书很受用的端起茶杯,因为太烫,轻轻吹了吹,忽然想起什么,她搁下茶杯,抬眸很认真的看着他问:“二弟,你实话告诉大嫂,你当时如此爽快的答应迎娶华珺公主,是否因为她的样貌?”

楚胤神色一怔,抬眸看着冯蕴书,抿唇没说话,眸色晦暗。

冯蕴书拧着黛眉凝望着楚胤,轻声道:“昨日进宫时,贵妃娘娘也曾跟我提过此事,今日我去见了华珺公主后,便也对此有了疑惑,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是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华珺公主眉眼五官颇有几分当年那孩子的影子,二弟,你实话告诉大嫂,是不是因为这个?”

楚胤静默片刻后,眼底恢复寡淡清冷,看着冯蕴书,淡淡的道:“大嫂,你想多了!”

冯蕴书愣了愣:“可是你……”

楚胤薄唇微抿,解释道:“我娶傅悦,不过是与傅青霖的一个交易,我答应娶她时,对她一无所知,她长什么样我并不知情!”

第一次见她,是在宫宴上,当时确实是有几分意外,可,这并不是缘由。

冯蕴书虽早有猜测,可还是有些惊讶:“什么交易?”

之前在外听闻此事时,她以为是突发事件,和其他人一样,不过是以为华珺公主选到了楚胤,皇帝赐婚,楚胤被动接受。

可是后来她越想越觉得奇怪,因为楚胤已经整整八年没有出过王府,这么多年宫中数次召见他都抱病推脱了吗,那日却破天荒的进宫参加宫宴,然后又那么巧被傅悦选中被皇帝赐婚,冯蕴书从来不信巧合,所以她猜得到,此事必有内幕。

她回来后询问过楚胤,楚胤却对此缄口不提,她也就没有多问,楚胤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她也不需要担心。

如今看来,她猜对了。

楚胤并不想冯蕴书知道太多,只道:“这些事情大嫂就不要过问了,知道太多也并无益处!”

当年大哥惨死母亲自杀,他也因为中毒重伤双腿残废,命悬一线昏迷了许久,楚王府陷入动荡岌岌可危,冯蕴书当时身怀有孕,在楚王府风雨飘摇之际,是她顾不上夫君新丧的悲痛和身怀有孕,毅然决然的撑起了楚王府的半边天,扛起了所有的压力,为楚王府觅得一线生机,和皇帝暗中周旋,保住了楚王府的兵权和地位,和那些野心勃勃的楚家旁支博弈,保住了楚王府的王爵,那时候是没有办法,因为当时楚家嫡脉只剩下他和冯蕴书这个楚王遗孀,他当时重伤昏迷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她,没有人有资格做那些事情,可如今,他可以扛起整个楚王府,再不需要让她承受这些,她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只需要和馨儿无忧无虑安安稳稳,便足够了。

这是楚家亏欠她的一世安稳,大哥死了,幸福没有人能给她,可安稳二字,他能给,尽他所能保护她们母女周全,是他唯一能代替大哥和楚家给她的补偿。

事实上,他也做到了。

冯蕴书听言,淡淡一笑点点头:“那好吧,你既不说我便不问,你心中有数便好!”

楚胤抿了口茶,没说话。

冯蕴书没有再提及此事,而是转了话音问:“对了,过几日便是沈家那位老太君的寿宴,二弟可要去?”

楚胤蹙眉:“去作甚?”

冯蕴书有些无奈道:“自然是去祝寿,以前你抱病不出不去倒没什么,可现如今你进宫参加宫宴出现在人前了,大家也都知道你的状况,再者,沈家是陛下母族,徐老太君一向得陛下敬重,届时陛下会亲临祝寿,那位老太太也是德高望重,你若不去,怕是不妥!”

皇帝的生母出身沈家,所以徐老太君是皇帝的舅母,据说当年对皇帝十分照顾关爱,皇帝因此对她颇为敬重,登基后将其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将其女迎进宫中封为贵妃百般宠爱,因此,这位老太君在暨城一向备受尊崇,她的寿宴几乎每年都是隆重举办,皇帝也会偶尔前往,今年是八十大寿,皇帝亲临是毋庸置疑的。

以前楚胤抱病静养在府,倒是不需要参加这种场合,可如今情况不一样,他一反常态的出了王府进宫参加宫宴,这等于昭告世人他已经好了,人人都知道他虽然腿残是真,可身体还算健康,皇帝都亲临祝寿,他若是不去,确实是不妥,毕竟皇帝都这般看重的人,他不放在眼里,在那位多疑寡性的皇帝陛下眼里,这等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楚胤也明白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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