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闹,文妃醒一醒神,问道:“这小孩子哪里来的?”萧规抢先回答:“奴才呜呜,家里没有钱,呜呜,要送我当太监……还没有净身,就有人造反,我逃出来了。”顾孝慈对他冷笑,这小鬼骗死人不赔命。
文妃也信以为真,想到自己等人的遭遇,叹气:“唉,也是一个可怜人。”太妃拿帕子拭泪:“依我说,你不必这么急,外面要是没有了别人,自然是九皇子殿下登基。可怜外面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宫眷们一起轻泣起来,萧规扯扯萧拔衣服,让他和萧据走出来,钻到一旁说话去了。
五更时分,大雪不再肆虐,只有北风更寒冷。邹国舅有心事的人,也有军中养成的习惯,早早的醒来。披衣开门,叫起来袁连:“去请将军们来。”他说的是,京都护卫在这里的将军们。
半个时辰后,只来到一半。邹国舅皱眉:“再去喊。”再过来时,全是打着哈欠的。邹国舅心灰上来,京中太安乐了,他们居安思危都不知道。
肯定平时出操不勤,才会起早就打哈欠。至于这几天里人人都很累,邹国舅不算在内。他也很累,他也能起来。
田品正默默想着心事,不时看国舅一眼。邹国舅明显是忍住不发火,反而打起笑容:“虽然国乱,还有你们这些栋梁材在,老夫很是欣慰。各位!”他面沉一沉,沉痛地道:“咱们要救驾去!”
“萧少帅怎么说?”说话的人叫杨大礼。邹国舅隐然动气,又压住:“这事我当家!”杨大礼冷笑一下没说话。你当家?你带来多少人?
邹国舅不理会他,只看别人都没有话,接着说下去:“西山大营里还有不少人,被杨威两个人压住动不了。依你们看,咱们先救驾,先去西山大营搬兵?”
另一个将军叫房安国,他沉吟道:“理当和萧少帅商议,咱们先救驾!”这话也是国舅的想法,只是商议两个字惹恼了国舅。他昨天当众难堪,算是平生大辱。他气没压住:“商议?老夫听他的,他听老夫的?”
房安国闭嘴,国舅现在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另一个将军代瑞观也忍不住了:“您不和萧护商议,咱们这些人怎么能行?”
“你就这么长萧护威风,灭自己志气!”邹国舅大怒,代瑞观也不说了。邹国舅冲口又出来一句:“他包庇钦犯,你知道他怀的是什么肚肠?”
田品正火了:“您不说这钦犯两个字不行吗!您见过这样的钦犯没有?是他一直在维持治安!”起来拎自己放门外的马鞭子,大步走了。
看你国舅一个人怎么弄?
邹国舅傻了眼,余下的人有直说的:“萧护是能打仗的,让他去打张家不是更好。”有人是缓和的:“国舅,你再想想。”
把邹国舅弄得没有办法,忍气吞声听完,送他们回去,回来大骂混蛋。袁连也叹气:“国舅爷,您现在是用人的时候。”邹国舅也来了一句郡主的话:“皇上还在……”下面的话他咽下去了。
原本想说,皇上还在,就敢目无王法。又怕传到萧护耳朵里,他不肯发兵。邹国舅昨天看过萧护的兵,心中马上明亮。他弄这些多人来,是怕京中的官司打不赢,他的人吃亏。
他是想?幸好邹国舅没有认为萧护会有造反的心。事实萧护要造反,肯定不会容国舅活着,也不会收留这么多的京都护卫在。
没有办法,只能去见萧护。让寿昌郡主呆在这里不过去,郡主不肯。孤寂可怜的滋味儿,郡主昨天夜里尝了一个遍儿。没有丫头没有火盆没有人说话,郡主害怕。她恳求道:“舅舅不要丢下我。”
邹国舅心酸上来,寿昌从小是锦衣玉食,还不会走路,就多少个丫头妈妈跟着,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国舅也不太放心。带去,又怕她又惹麻烦,抚着外甥女儿肩头慢慢交待她:“你要学着懂事,去到不要乱说话。”
就把寿昌郡主带过来。
走出大门,又一次见到两边士兵面上的精神抖擞,邹国舅沉默了,他认为将军们说的也对,必须拉上萧护。
国舅本来指望有几位将军挺身而出:“我们去救!”不想大难面前,人人缩手。
慧娘在院子里。她事情不比萧护少,少帅让她料理伤员的事,医药的事,还有饮食上的事等等。虽然有别人帮着,也是事情繁琐。
她正在看人准备家里人早饭,很不情愿的也准备了国舅的,还有那个……人的。见国舅带着那个人进来,慧娘装没有看到,不想行礼也不想看到。
邹国舅扯着寿昌走过来,亲切的喊她:“萧少夫人,你早啊。”慧娘只能施个礼:“国舅你好。”邹国舅此时能屈能伸,还了半礼,笑呵呵道:“不必客气。”慧娘对他笑笑,到底想说什么?邹国舅推一把寿昌:“我们又过来了,等下我和少帅议事,让寿昌外面呆着,你有什么事,尽管使唤她。”
慧娘心想这真是日头打西边出来,谁敢使唤郡主?
不过陪笑:“是。”喊水兰:“把国舅和郡主的早饭送来。”邹国舅哈哈大笑着道谢,这笑声太大,萧护在房中听到,狐疑:国舅怎么了?
皇上生死未卜还大笑,这不是吃错了药?要是别人这样大笑,只怕邹国舅还要说他心中没有皇上呢。
邹国舅满面春风的进来,满面笑容的寒暄,满面殷勤地问:“咱们今天就出兵吧?”萧护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