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萧护所占地方到重兵把守的地方,有一片无人区。韩宪郡王在慧娘手下吃过大亏,张守户在萧护手下吃过大亏,他们严守一片区域,这中间不时出来抢杀,再就退回。
无人区里焦黑的墙,枯干的人,随处可见。
由正中过去,足有五百人守一处街口。左右相邻,还有重点,互相可以呼应。这些全是精锐部队,雪夜里目光犀利,视线敏锐地不住往两边看,似乎不会放过一片飞雪。
忽然,视线中多了一个什么。
见他渐行渐近,是一个袅娜身影。裹在黑披风里,看不到头脸儿,只看她扭动的身子,是个女人。
士兵们有些直眼睛。
他们不时也分到几个女人,但不足够分。虽然训练有素,可是深夜里拿奸细也是本分,有两个士兵对看一眼,都起了心思,大喝一声:“谁!”
黑披风停下来,有一只手纤细修长,打起一部分披风,看了一眼,可见那眸子在黑色披风中晶莹玉润,好似上好的猫儿眼宝石,又黑得纯净。
只看这一眼,她转身就跑,大步地跑,没有形象的跑。
这种跑法,更让人起疑心。一小队乱兵过来,虽然她只有一个,可乱兵们不敢大意,有十个人左右,追了出去。
追出一条街,见黑披风才好拐弯,还是一个人。再追过去,一气几条街,反而又回去了。黑披风似乎跑迷了向,只在这几条街转着弯跑。
跑久了,有人在前有人在后。一个魁梧大汉走出来,脚步轻快的跟上,在最后一个人拐弯前轻拍了拍他。
那人一回头,一记老拳迎而来,没出声音打倒在地,大汉看着粗壮,却灵活,飞快把他拖走。在这里等着,见他们跑回来,依样子再打倒最后一个,拖走。
乱兵们发现异样,十个人只有五个人,见黑披风回身,人在披风里嫣然一笑,披风底下见贝齿雪白,披风一揭,长剑如电,上来就杀了三个。
跑的两个,被大汉一拳一个打死。
黑披风揭开风帽,露出苏小弟清秀的面庞,他是一脸坏笑,不是笑得嫣然。大汉转过脸,是苏小弟口中的黑熊舅爷伍思德。
“下回该你装女人了。”苏小弟一手提一个尸体,往路口去。伍思德一手提两个,背上还有一个,死得鼻歪眼斜,硬邦邦道:“你不装,我不干了!”
苏小弟噎住。还没恼,伍思德把尸体放下,整齐码在路口墙内,一个叠一个,好似码牌:“快,慢腾腾!”
又去提另外两个尸体。
苏小弟把火出在尸体上,火大的抓起一个,往外就抛。
“砰!”正扔在守对面街口的士兵面前。士兵才一愣,看到是尸体,没有发现呼声,就听“砰,砰,砰……。”
一气十个尸体,叠砖头似全压在一处,十个大汉身子,高有一人半高,不偏不倚把街口堵死一半。
有的是脸对着,上面夹着腿,再上面是个脑袋,死样子也不一样。有鼻子断了满面是血的,有一脸平静,好似死时还不知道的,这是苏云鹤的剑太快。
这样子,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杀就杀吧,杀完了还全抛回来,像是声明,本人管杀,不管埋。
“有刺客!”
乱兵们叫起来,用力推开尸体,这一次出来五十人。黑暗中先听到脚步声响,再就走远,什么也听不到。
让人毛骨悚然的寂静中,“砰砰砰砰……”这次是两个方向抛出来的,一堆尸体一个接一个,流水线作业般从天而落,再次叠在一处。
黑暗中,苏云鹤对伍思德翘翘大拇指,是说你准头也不错,没有叠漏下来。
街口有人赶快回报给这里的将军叫范明连,范明连恼了:“多少人?”回说:“没看到,像是只有一个。”范明连恼了,一挥手:“再出去一百人。”继续房中踱步,他在想心事,等到称帝后,自己能封个什么?
还有萧护不是好打的,怎么收拾他?
听窗户上有风雪扑上,沙的一响。范明连很是警惕,一手拔刀,走到窗户前面,一只手轻轻地推开窗户。
“呼!”风雪夹着一个东西飞进来,是个死人。
窗户不大不小,塞不下一个横着飞的死人,这个人是头在前脚在后,直着进来的。范明连往门口就喊人,打开门,一记老拳迎面而来。
看守院中的乱兵们看得很清楚,一个粗壮乱兵穿着他们的衣服走过来,走到将军门外,将军就开门,“啪!”
将军死了!
拳下还有剑尖。
顿时乱了,乱喊:“不要走了他!”
伍思德不后退,往房里就走,破窗而出,直奔后院子。树上垂下一根绳索,苏云鹤在树上喊他:“快。”
一把握住,后面追兵就要到了。伍思德喊:“快拉!”能抛尸体的苏小弟因用气力脸涨得通红:“你太重了!”
有一天你死了,肯定抛不动。
伍思德自己用力往上一跳,“卡嚓”一声,他抓住树枝,冰寒入手,苏小弟险些摔下去。
呲牙咧嘴抱住树枝起来,两个人跳出墙头,就见到乱兵追来,很有默契的分头就跑,这里民房太多,很容易就躲起来。
一个人较容易。
这就是萧护带着慧娘和将军们单独行动的原因。
大部队人马出去,乱兵们就死顶着,几时能冲到皇宫还不知道。张阁老要的,不就是快去解救。
少帅和慧娘在另一处,盯着街口上乱兵,足有上百人吧。
离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