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侯爷的爱恋,扼死在乱世中。乱的时候,他只陪着母亲大成长公主,担心她的安危,什么也想不起来。好容易乱过去了,母亲受诸王指责,程侯爷焦头烂额,没有心思去想十一公主。见他在乱世中不考虑到十一公主,就可以知道他的爱恋并不深。
再说现在公主不值钱了,哪一家子姑娘手中有兵权,倒是值钱的。
直到公主们定亲事,大成长公主有意不和儿子说。等程业康知道,九公主已香消玉殒。从九公主的死,程业康知道母亲是认真的。他在母亲和一段感情上,理当选择自己的母亲。
这是正道理。
今天送亲,程业康抱着好好送十一公主一程的心思,不想这伍家!欺人太甚!
他一步不让:“让新郎官出来迎接!”伍家兄弟们火了,一同和他争执:“花轿先进门!”十一公主在轿内听到,羞得又哭了一回。
马明武也生气了,上来质问:“程侯爷,这亲事太妃作主,长公主作主,大帅作主,就算伍将军暂时不在,我们夫人还在,大帅一会子就到,你这算怎么一回事!”
程业康冷哼一声,他最近一直在劝长公主修复和郡王们的关系,不要为了一个外姓人惹得大家不喜欢。
对萧护正有意见。
他高昂着头,他走在花轿前,是在门里面,人已下马,拦在花轿前面不许进:“让新郎官来迎!公主下嫁,他竟然敢怠慢,太不把皇家放在眼里!”
这一句话惹恼所有的玄武军。
头一个慧娘恼了,这亲事是你母亲的主意,十一公主用尽心思才促成!当我们想要!慧娘虽然恼,却不会在这样公众场合里乱说。
她压住火气,同时见到众人面色都一变,正想说句缓和的话出来,伍长河大声道:“那就不嫁了吧!”
什么皇家!
这安宁是玄武军一家打下来的,不保你们这种目中无人,无礼功臣的皇家!
程业康面色也是一变,这话顶上话,他气涌上来,两只眼睛一翻:“好啊,是你让我们回去的吗?”你敢把这话再说一回?
他双眼定定,瞪住伍长河,心中厌恶。皇家气向,礼仪昭昭。这些子粗人,一个一个如自己登堂拜相般,他们也配?
自然有人去劝伍长河。姚兴献出身京中,遇事稳重得多。他也气,这花轿这事情得解决才行,不能大门上就呆着。
姚将军一面气伍思德没有踪影,不过又想他怎么敢洞房这天不见人影子?应该是大帅派他紧急公干,这也可能。一面又气程业康,弟代兄迎也正常,你凭什么阻拦花轿进门!
此时夫人要陪不是吧?丢了大帅和众家兄弟的颜面。送亲的人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夫人要强硬吧,事情更糟。
姚兴献很能理解慧娘,在人后面挤到前面来,先把伍长河推一把,没好气:“进去!”再对程业康陪笑脸儿:“侯爷,伍将军马上就到,您看这么着,我们多包钱,让花轿先进来的好。”程业康是几重子气加上来,一重气,是母亲留下萧护听足别人的话;一重气,是认为伍家怠慢,另一重气,是觉得自己在为十一公主撑腰作主。
他要是个明白人,就不应该这样做。以后夫妻过日子,受气的还是十一公主。这不是皇家权势在的时候了。
程侯爷把下巴也抬起来,傲气地道:“不行!”
苏云鹤挤出来:“哎哎,你不让花轿进门,是你想让花轿回去吗?”所有的人都笑了,还是苏表公子说话犀利。
萧家四个妯娌全在这里,见爷们说话不管用,夫人是断然没有陪不是的道理。吕氏大声道:“哥哥不在,兄弟还在!
“就是!”伍家兄弟们包括他们的亲兵足有上百人,齐齐答应一声。这一声如惊雷奔耳,程业康惊得手心出汗,对着人人面上的愤怒,这才看出来自己莽撞,此时骑虎难下。
说进门吧,以后让这些人瞧不起。说不进门,这些人看似要寻事情。
几个女人们还在叽喳。罗氏也觉得程业康做事不对,见自己丈夫发话被驳,也跟在里面插话:“就快子时,晚了就不算今天进门的了!”
杨氏生气:“他分明刁难!”
正僵持着,门外有人问:“这是怎么了?花轿怎么停在门外!”见一个人目如朗星,面目英俊,大帅萧护到了。
“大帅!他不让进!”伍林儿见到萧护,好似见到救星。
花轿不小,几乎把伍家大门堵上。围观的人见到萧护都想出来,又出不来,先在门内一起拜倒,将军们声若洪雷:“属下们给大帅请安,请大帅明断!”
初春已经鸟出来,惊得尖叫一声,振翅出巢,扑楞楞在夜晚中飞走。
程业康心中又嫉又恨又想咬牙又要跺脚,罢罢,果然如别人说的,这京都是他萧护一人的天下!
回去一定告诉母亲,萧护尾大不掉,以后会有不利!
耳边有人嚷:“花轿退出去,让我们先见大帅说明事情!”轿夫们傻了,这进门的花轿往后退,这不是吉利事情。
十一公主在轿中放声大哭,声声如杜鹃泣血,哭得有一些人心软下来。慧娘也很是同情,叹了一口气。
萧护本来对十一公主没有好感,虽然十三在耳边冷静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