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氏更认真看萧夫人面相,见她眉含珠蕊含胞待放,气度更悠如自给,似有云气吞合于上。老孙氏大吃一惊,她怀的也是龙胎。
丈夫大贵面相,妻子面相大贵,又怀胎云气氤氲。老孙氏掐指算算萧夫人传出有孕那日子前后,再一次算,再一次惊。
那日子前后中间,是有一个时辰贵不可言。
女眷们为二门内清除刺客稍定魂魄,还是没有主意,纷纷把目光放在老孙氏面上,见她紧盯萧夫人面容不放,离她最近的小孙氏低声问:“姑母,我们应该怎么办?”
留,怕又有刺客;
走,二门又关上,有人看守。而现在主动说走的人,有点儿象刺客吧?
而萧家再奏起的鼓乐比刚才还要响亮,分明是掩饰着二门外的动静。可不能掩饰的血腥气,还是由感觉中漫漫而来。
老孙氏被打断,啊了一声回过神,镇定而严峻地道:“这正是和萧家和好的大好机会,别人弃的,我们取,他萧家敢不感激?”
小孙氏也啊了一声,随即佩服地道:“姑母果然见识最妙。”就低低地把这话传下去。她没有看到老孙氏目光中闪烁阴险和狡猾。
二门外,激战中人越来越少。萧护大帅一步没有动看着战团,又是数骨枯。
将军无奈卷入风云中。
眼见得今天逃不出去,血海深仇重重浮上张宝成心头。那是他心头的狂飙,似海底的深啸!又如乌云遮日头时,与海水拼搏而逃命而飞的海鸥。
他要活着!
他要活到让萧护丧命的那一天。看着萧护亡,看着萧护在自己剑下沦丧!
一急,有了主意!
回身往树后一钻,挣得片刻的空当。张大帅一咬牙心一横,反手转剑,在面上狠狠划了。
这一剑手下还有分寸,也去了不少面皮。
疼痛剧烈地袭来,如闪电奔雷不分昼夜抽打着张大帅。
痛如猛鞭时,张大帅险些痛叫。用力一咬舌尖,张大帅双膝跪地,双手掩在面上触及痛处,又用力甩开手。
这痛,痛得人身心欲裂,如在地狱里过滚油煎,不过这般滋味儿。
一个人能狠到这种地步,老天可能也会让步一下。
张大帅倒在地上忍痛装尸首。
虽然那痛,让他几回要跳起来。他就再次咬住舌头,咬得血肉模糊,满口血往外面慢慢的溢出……
明月下,萧护想着这纠结不清的恨,和无法解开的仇。有人来回报:“报大帅,尸首计二十三具,活捉五人,只不见了张宝成!”萧护也愣住,对着墙头上密密麻麻排得几乎不透风的弓箭手看,再看四面墙根儿下,一排弓箭手,一排长枪手,一排盾牌手。
几乎把明月都遮住。
他是怎么逃出去的?
“回大帅,尸首中有不少面上认不出来的人,看身材有几个很像张宝成!”
萧护略一沉吟:“也罢,拖去城外化人场吧。”还不放心,又派五百兵押送这二十三具尸首。连夜派人拿自己的令牌,让开城门去城外化人场。
大帅看着人拿水洗地,秋风下,没多少功夫就会干。带菊香的秋风,也把大帅发上染的血腥味儿洗净。
花匠,也匆匆奔出来,惊慌满面:“怎么了,我的花?”
萧护让他过来,对着老实巴交面相,惶恐不安的眼神儿看着,温和地道:“我让过了时辰,不许大门内二门外再有人,你为何还在这里?”
“回大帅,小的正准备进去,不想让人打晕在地,才醒来,就见到自己的花上全是血,大帅,小人的花呀……”花匠跪下来。
萧护认真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见他跪下背还是直的,暗暗好笑,你就是有什么暗器,本帅也不会中你的招。
南宫复不在这里,定然是有出路。
他本该早早斩杀这两个人,只是对他们进出帅府道路还需弄清,又发现他们和张宝成还有勾接,还有一个,就是程业康。
萧护就一直留着他们,反正大门内二门外驻的士兵最多,全归张家管,张家心中自然明白。萧西和萧北,再加四小鬼,也是住在这里。
而二门内,又是两进的院子。一进里住的是萧家四兄弟和部分可靠的家人。最里面的,才是大帅正房。
安全上可以说是无虞的。
大帅就拿出些精神陪着石明看,看看他在京里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对着眼前的这一个下跪的人,也不知道是石明还是南宫复。萧护只是想笑,装着认真听他的理由,再交待几句,让他去了。
院子里,花香随西风又起,大门打开,张家一步迈出去,对着大门外晚来道喜的人笑容满面,扯着嗓子:“哎,都请进来吧。”
门外另有五百人,一是防止有人逃出去,二是对晚来对大门关上起疑心的宾客们做个解释。程侯爷就在这里,长公主是推说不舒服在家里为文昌王进京再作调度。程业康早就惊疑不定,见大门重开,随着人流进去。
大门内,并没有异样。萧夫人爱花,三奶奶吕氏也爱花,一干子姐妹们也爱花,家里新购名种,新种植下去。无处不是花香,无处只见花香。
二门也打开,女眷们在里面恢复吃惊,在谈话中慢慢的有了笑容。
程侯爷也没有看出来什么。
他不知道的是,两队甲兵从角门里出去,又有两队甲兵,从城门下出来,开始在城中作大清洗。
萧护怎么会束手待毙,由着大成长公主胡为?
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