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嘻嘻哈哈笑成一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肯说,又接着笑起来。小青怔怔还在等着,六么好不容易忍住笑:“告诉过你,别提你那孔家。又不要你侍候了,也没什么。得了,你记着就行。”就去铺设小螺儿和水兰的铺盖:“我和满庭再坐会儿,怕有侍候。姐姐们,请睡吧。”
她腰肢轻扭,发后花钿上指甲大小一枚红宝石放着光芒。小青偷偷看了好半天,她见过孔老夫人有一个御赐的,还不如这个大。
这家,到底是什么人家?
白天,小青回到前面马车上去,小心观察更是疑惑。马车里固定起一个大书案,砚台深些,有一个槽,把砚台固定在书案上。
大堆大堆的公文送进来,小青只能猜测自己新主人是个很大的官。不是大官,家里没有钱弄这么大的马车,还有这么多忠心的随从。
萧护没有关注她想什么,要她再过来,还是为三团四团有个年纪差不多的玩伴,虽然三团四团很少想到她。
萧谨又下去骑马,说自己是父亲的儿子,不应该怕风雪。慧娘怕三团和四团打扰萧护看公文,拘着她们在自己身边,拿一张纸写几个大字给她们认。
“这是明谋,这是晴谋。”是三团和四团的闺名。
三团张嘴:“明……谋!”
萧护微笑看过来,见三团抱着小手炉,嘴里跟着母亲念,眼睛是眼巴巴看着自己,很想过来玩耍的样子。
再看四团也是一般,可怜兮兮对父亲看,又眼馋地看他书案上的玉管笔。
趁母亲不注意,小手对父亲手中笔指一指,四团是一个大大的笑容。
慧娘还是看在眼中,清清嗓子:“宝贝儿们,再来认这个字,”
萧护看不下去女儿的小神色,把手中笔丢开,砚台合上:“我也看了半天,让孩子们来陪陪我。”
“哈,父亲!”三团马上就过去了,四团跟在后面。到书案前,一个好奇的拿起笔,一个搬砚台,很吃力:“哎哟……”
萧护又要大笑,把女儿们抱到怀里,执起笔:“来来,父亲教你们认字。你们母亲么,从小贪玩,是教不好的。”
“你教就教吧,又损我作什么,”慧娘骨嘟一下嘴,过来帮他收拾公文。三团见到母亲这样,也学着骨嘟嘴起来,四团以为好玩,才要学,让父亲捏住小嘴,急得大叫:“啊啊啊,”从捏的不紧的小嘴里透出来。
慧娘幸灾乐祸:“父亲好,母亲好?”
三团四团想也不想:“父亲好!”往父亲怀里一扑,揪住他衣上玉饰开始吵:“骑马骑马去摘花。”
慧娘歪着脑袋,打趣萧护:“呀,夫君,你总算把女儿们买好。”
这一家人总是这样的和熙,小青在旁边也其乐融融。
他们日夜兼程往关城去,路上三团四团想出去玩,也是说三回哄上两回,只有一回出去站站再哄回来。
到的信件,先于十天送到姚兴献手中。姚兴献带着儿子姚官保,从军中往关城中赶去布置迎接。
三个副帅,伍思德是各地转悠,不在军中。另一个是袁朴同,他自从萧护登基后,姚兴献过来,两个人就一处办公。
这是姚兴献的“建议”,他是用建议两个字。袁朴同当时听过就心中冷笑,我敢说不答应?第二天,新任兵马大元帅,一天也没有到任关外的苏云鹤正式公文到,指定一处为三军办公地点,两个副帅都必须在一处。
袁朴同看过公文,冷笑也没有了。再笑也是这样,现在算是在别人屋檐底下,又能怎么样。
两个副帅在一处,姚兴献走,不和袁朴同说,他也会知道。何况姚副帅做事表面是大方的,主动找到袁朴同,告诉他:“娘的,很久没见老婆,想她了,我回去看看,凡事你多操劳。”
袁朴同还能说不?
心里对他想老婆鄙夷,又想到自己也很久没有见到妻儿,见姚兴献问有没有家信要带,袁朴同修书一封,让姚兴献带给家人。
姚兴献离开后,袁朴同因家信而心情复杂。全国的人都知道,萧家是他的大仇人。当今皇后杀了他的同族兄弟袁相野,以前是邹国舅最重用的人。
袁朴同为给袁相野报仇,在皇后隐名埋姓还是伍十三的时候,在军中给她下了不少绊子。后来在京里,又试图聚众杀害慧娘不成。
萧护登基,心里最过不来的只怕还不是临安郡王,而是袁朴同。
他对镜子照照,不到四十岁的人满头白发,如高山顶上的白雪。这是他从先帝手中领过金虎军副帅以后,为守关城一天一天白的。
萧护没有和袁朴同算旧帐,而是封他为副帅,是知道他的一片辛苦。没有袁朴同死守关城,也就没有关内打得那么自如。
这副帅,袁朴同痛苦无比。
袁相野的仇恨一直在他心里这些年,没有一天他不想着有一天把萧夫人,当今的皇后宰了。他一直认为是袁相野和伍十三抢功,才死在伍十三刀下,结果皇帝登基,当天絮絮叨叨把先帝骂了半天,把前国舅邹国用骂了半天,就快咆哮如雷。
这些话,由别人口中传到袁朴同耳朵里,他如雷轰顶。按他对袁相野行事日程的了解,皇后封氏父母之死,是袁相野奉国舅之命所为!
那就不是皇后和自己兄弟争功而杀,是皇后为父母报仇,有意而杀!
袁朴同不能不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