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萧护纳嫔妃的人,也有这些人。
罗氏每天来看女儿,每天心思随着皇后赏人这事变一变。头一天,罗氏是担心地道:“赏给张家的人我看了,长得都不错,女儿呀,指不定皇后还给太子备的有。”映姐儿完全能放开心情,笑盈盈:“好啊,母后给我,我就要。”
罗氏倒担心上来:“娘娘是个好人,可是她给你的,和你不一心,都怪你不听我的,现在你听我的还来得及,赶快挑几个人塞房里,娘娘就不会再给。”
映姐儿敷衍:“好懊啊。”
第二天,罗氏又进来,映姐儿问张家纳妾怎么样了,罗氏道:“娘娘头一回赏人,这现在是京里的大新闻。让人合过八字,说圆房还需要日子,这不,在张家供着呢。”映姐儿道:“那张家现在热闹不少。”
“不止张家,这京里怎么了,像是一下子热闹了。秦家,就是你表姨家里,原先有两个妾,安安分分的,现在也争宠上来,把你表姨气得不清,我才去劝过;还有刘家,原来刘大人和丫头私通,刘夫人又早知道。那丫头是个不安分的,刘夫人一直压着她,怕收了房让她欺负,压了这几年,没想到今年刘大人变了口风,像是有什么把柄在丫头手里,那丫头今天也闹起来,我也去劝过…。”
映姐儿对这些人很熟悉,全是进宫来说过嫔妃,或者让太子纳妃的人。她想母后手段,真是过人。
又过了十几天,这几个家人就更乱。罗氏又进来道:“张家的那两个贵妾,贤良不嫉妒,劝着张三太太把青楼那个女人接进家,说是一起侍候张三老爷。那个女人不是个安分的,进家没两天,先和张三太太对骂了一架,张三老爷要打她时,不知道谁给她开的后门,她跑到衙门击鼓,说三太太不贤,要害死她。”
映姐儿见母亲还是不明白,当然她也不明白,映姐儿悠悠道:“母亲,这事情我真开心。”
“你这孩子,不要幸灾乐祸,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人,”罗氏一愣:“你开心?”映姐儿微微笑:“这几家人,全是劝过我给太子进人的人家。想来,也劝过母后。”
罗氏惊骇:“这是娘娘所为?”又沉默下来,喃喃:“倒也像她。”娘娘是个万年醋坛子,她什么都好,就吃醋上面从不掩饰。罗氏忽然啼笑皆非:“这一条上,你和娘娘倒真是相似。”
一个宫女走进来,是映姐儿贴心的人,进来就道:“太子妃快去看看吧,皇后娘娘正在教训人呢。”
映姐儿问:“是哪几家?”
“有张家,刘家……”
不等她说完,映姐儿来了精神,对母亲道:“我们去看看。”走到皇后正殿外,见里面跪着一堆的命妇,母后正在发脾气。
“天天自命贤人,不过几个妾你们就弄不好?弄不好,也有个自知之明就是,干脆不许纳妾。偏偏你们装腔作势,好似天下头一等的贤人……”
命妇们这才明白原因,人人吓得不敢说话。
十三冷眼看着这些人:“亏你们还认字念书,不知道没有一个女人不争宠!嘴上不想,心里想的,难道不算!别人夫妻你们管得宽,谁给你们这些规矩条条的!”
把椅子扶手一拍,正式道:“从此以后,皇上纳妃也好,太子纳妃也好,以至于后面的文王和公主们家事,不许朝议!不许有人非议!”
这就让人用中宫笺表,写明了呈给萧护。萧护马上准了,让人再送回来。皇后大获全胜,拂袖:“退下吧,管好自己家事再说!”
夫人们垂头丧气出去,罗氏吓得不敢出声,是映姐儿看到皇后反而不乐起来,大着胆子进去:“母后,您这一回赢了。”
十三压压心中陈年火气,幽幽道:“赢了就好。”和这些陈规斗,十三赢得也受伤。映姐儿还要说什么,外面有人高声道:“皇上驾到。”映姐儿退出去,萧护满面春风而来:“十三,我来看你的威风,咦,你倒发落完了?”
“也得给她们留点儿面子。”十三才有点儿开心,起身拜谢萧护。夫妻两个人手握着手,映姐儿轻推母亲,和她蹑手蹑脚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罗氏也受到感染:“其实你父亲呀,也没有不纳妾。”
映姐儿哭笑不得:“你现在眼前没有妾,好好的,又说到自己身上。”她只出神往外面看公公和婆婆,嘴角也露出幸福的笑容。
……
初冬微雪,天空澄净得像一面玉壁。温暖的宫室中,五福流云卷头案几两边,对坐着父子两人。
“……说完了,你愿意去吗?”萧护缓缓。
对面的文王皱眉:“父皇,您要为曹家而想点醒他,可以把他叫来打一顿骂一顿,为什么要我陪他去弄明真相?”
萧护似笑非笑:“打一顿,骂一顿,训哥儿,先在你身上试试好不好?”
文王缩缩头,还讨价还价:“好吧,我可以去,不过父皇得多给我点儿什么。”萧护哼一声:“不是每天都陪你一会儿。”
“和小妹妹比起来,实在差得远,”文王才说到这里,见父亲沉下脸,带着要发脾气:“你不去就算了!”
文王嬉皮笑脸:“我没说不去,事实上,您这种脸色就对了。”忽然跳起来,尖声叫道:“我就知道,您只疼大哥,心里只有太子太子太子的,从来没有我……。”
宫外的顾公公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出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
就见文王气冲冲出来,似乎还抹泪水,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