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柳不敢久留,赶快去了。关门的婆子对着如柳还有笑容,甚至道:“姑娘慢步。”转脸儿对玉荷就皮笑肉不笑:“我说玉荷姑娘,我可要关门了。”
“啪!”关上门,还有响声。
玉荷心更灰冷,独自站在角门外,觉得那门冷冰冰,冰冰冷,如万把钢针,直戳到自己心底去。
站了半天脚酸痛上来,才扶着墙低头回去,一路上不敢抬头,怕遇到熟人笑话自己。
家里只有父女两个人,萧山侍候萧大帅,早出晚归,有时候还不归。有一个小丫头子供玉荷使唤,见她回来,小丫头子勤快地跑上来:“姑娘可回来了,”满面堆笑巴结地问:“几时进去?”
小丫头子也猜到玉荷出去半天,应该是去萧家找能帮忙的人。见玉荷哭过,小丫头子自以为地猜测:“见到夫人,怎么能不哭呢?姑娘时常对我说,夫人是最疼姑娘的,少帅房中丫头您是头一份儿,”
玉荷听着,句句刺心,随便道:“我累了,歪着去,中午不吃饭,你别叫我。”拂帘到自己屋里,蒙在被子里就哭起来。
哭累了,就睡过去。
萧护和萧夫人还在谈话。
萧夫人尴尬起来,“慧娘没娘家”,这话,如无数冰雹般砸下压疼她的心。就是封家没出事,萧夫人为儿子也考虑过平妻的事。
她出身名门,自有手段。萧大帅常年在外,纵有姨娘也争不了宠。年青的时候她还为自己嫁这样丈夫喜欢过,到儿子出门后,萧夫人心中寂凉就上来了。
为什么不多生几个?
给儿子也多个商议的人。
她有了这个心思,就希望子嗣多多。最近这心思起得特别猛,是收到萧护的信,在军中擅自成了亲。
萧夫人这一气非同小可,择妻心思由此而来。既匆忙择妻,只有本城里姑娘最知底细。
今天见儿子跪面前诚恳而求,又知道媳妇本就是媳妇,萧夫人叹口气:“好吧。”见儿子面上就是一喜。萧夫人又板起面庞,萧护察颜观色收了笑容。
额头上被母亲点了一指,萧夫人严厉地道:“你父亲说你翅膀硬了,以后未必管得到你。”萧护才说不敢,萧夫人正色道:“你我先约法三章,三年里有孩子,没孙子,五年后你得给我孙子!”
“是是,”萧护只有听的份儿。
“再来,三年里没孩子,人,我给你挑,可不许你外面弄来。”
“那是当然,”萧护满口答应。
“第三,既挑了人,是为孙子,到你房里,不许作践,不许冤枉!你须知道是为孙子!房中宠爱,一视同仁。”
萧护眨眼半天没想明白:“母亲,这心里还能有两个人?”萧夫人失笑,笑骂他:“如今长成混帐人,你怎么想我不管,你撵了我的人,我还没和你们小夫妻算账,你还来敢支支吾吾?”
“答应不难,要孙子没什么难的,就是有一样,母亲您得帮儿子一把。”萧护试探地问:“圆房的事?”
“滚!”萧夫人绷紧面庞:“你父亲说了,这是你事先没明说的惩罚,自己想法子。”
“这不是早圆房早得孙子,”萧护嬉皮笑脸:“不然就晚了。”
萧夫人忍住笑:“晚了给你纳妾,我心里早有人了。”萧护一骨碌站起来:“还是我自己找主意吧。”忍不住又道:“再说那时候,怎么敢多说一个字,就是现在,这张同海步步紧逼,父帅步步让他,是什么意思?”
“你父亲做事还能没有道理,当真翅膀硬了,找打呢!”萧夫人竖起眉头。萧护赶快辞了母亲往外走,到外面对香荷一眼不看,先用袖子抹汗。
院子里回话人多出来,人人看得清楚,少帅这一额头的汗,这不是都秋凉了?
一看就是又让夫人训了。
有人啧嘴,就为着少夫人。
萧护继续夹着尾巴去做人,萧夫人自己笑:“如今蜜里调油一般,”萧护以前还说过媳妇要生得不好,他不待见的话,到今天大变样,一听纳妾赶快就跑了。
让人喊王贵和王婆子来,说了几句气话:“如今我管不了,我也不想管,舅太太姑太太来都让我保重,他既不要了,给她挑人嫁了吧。”
香荷哭得要死,不管不顾地闯进帘子,对着萧夫人哭求:“夫人,好夫人,那天少帅来信让我走,您许给我出去呆几天,等少帅好了再进来,好夫人,您这不是要了我的命?”
萧夫人对她的三分怜惜,全化为乌有。她沉着脸一言不发,庞妈妈等人把香荷拖出去,萧夫人才揉额角,嘀咕道:“头痛。”
儿子的话浮上心头。
萧护说得本没有错,爱他的人还真不少,这本城里就能找一大堆出来,还个个家世不差。由香荷刚才的哭诉,萧夫人倒偏向慧娘,自语低声:“这孩子倒有见识。”
房中留着香荷这样的人,迟早要有事情。
要说两个丫头在自己房里时,是稳重于别人,一经儿子的手,就成了这副模样。再说萧夫人也知道,萧护也没碰过几回。
才想这事不痛快,不是儿子薄情,像是自己没给儿子好人,这么闹的,儿子也没有许给她们,她们这一寻死觅活,传开来像儿子性情薄。
庞妈妈又进来:“蒋夫人带蒋家姑娘来请安来了。”
“唉……”萧夫人出一口长气,又来一个。就是封家还在的时候,蒋夫人也从来没放弃过。萧夫人病了,正方便她见天儿带女儿们来。有时候蒋夫人自己上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