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不怪嬴政疏忽,当初在刑场上,那个‘姜瑜’可是实实在在的死在了当场。
又有谁会想到,玉阳公主前一天会和姜瑜做那种事?
俺正常逻辑,要做早就做了。
另外,既然玉阳敢这么做,就一定有把握瞒着嬴政,首先尉缭子就有这个能耐,兵家虽然从来不成体系,但却不能小看他们的能力。
以尉缭子的资历与威望,想要召集秦国的兵家子弟做点事,那还是很容易的,再加上扶苏公子在咸阳的人脉帮衬着,这个是也就给瞒过去了。
可叹嬴政一生精明,却在家事上练练栽跟头,这也正应了那一句,人无完人。
如今看着跪在地上的玉阳一身白衣满脸倔强,嬴政的心里是又气又痛,又怒又急,眼看着肚子就要一天天大起来了,如今这世界可没什么无痛人流,把孩子做了以后还能接着生。
在这时节,你要是把孩子给做了,那可就是毁了以女的后半辈子,今后数十年就甭想生孩子了。
甭管你是扁鹊再生还是其他什么,妇科在这时代,从来都是个红灯区,就连镜湖医仙一脉,也不能说有法子,就更别提其他了。
所以,嬴政即便恨得牙痒痒,他也得为自己女儿考虑。
的确,作为一个成功的帝王,嬴政的儿子女儿肯定不少,但是有些时候啊,同样是儿子,身价也有不同呢。
这么多儿子里,嬴政从小带在身边看着长大的,也就只有扶苏与胡亥,女儿。那就更少了,能为嬴政分忧解难,做些事情的那满朝文武都知道。只有一位公主,那就是这位玉阳公主。
这还是因为。当年东皇太一看重,将她带进了阴阳家,放在湘君一脉门下,这才水涨船高太高了玉阳的身价,不然估摸着如今,玉阳也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公主。
但泼出去的水也就不能回头了,一个这么有天赋的女儿成长起来,嬴政也不忍心将她毁去。
就这么一直背着手。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位自己精心培育的女儿,看着那顺滑的长发,看着那素洁的白袍,嬴政的神情居然有些恍惚。
这女儿居然与一个女人重合在一起,自己这后半生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一个葬身于火海的女人,丽姬!
当初丽姬进宫的时候也曾与自己冷面相对,也曾与自己花前月下,最后也是一身白衣。
记得那一次,是她最后一次来见自己。之后荆轲就来了,再然后……一场大火,将这一切都化为乌有。这个清丽脱俗的奇女子,就这么在自己的眼前化为了灰烬。
前半生有阿房,后半生有丽姬,却都没能将她们留在身边,临到暮年,自己真的就能忍下心,赐给自己最心爱的女儿三尺白绫?
想了很久……
最后的答案却是否定的,一生杀伐果决好不迟疑的嬴政,在这一刻动摇了。在这一刻嬴政终于流露出了作为一个父亲的不忍。
咳咳!
风鼓动着帘幕,嬴政剧烈咳嗽起来。玉阳这才抬起头怔怔的看了许久,嘶哑的问道“父皇。您……不要紧吧?”
身体微微前倾,想要起身,却又不敢,想要向前,却发现自己的一双膝盖早已没了知觉。
“咳咳……你呀……”嬴政又咳嗽了几声,想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没说出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玉阳公主搀扶起来。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怕把你心里的人,告诉了我,会要了他的命,是吧!”
“父皇,我……”玉阳公主刚说出三个字,就被嬴政用手制止了,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接着说道“既然这样,父皇也不为难你,你和扶苏,是父皇看着长大的,从小的就对你两寄予厚望,可惜你大哥心里拧巴,就是不愿意转过这个弯来,不像我少年的时候,凡事一言而决……”
“大秦的天下如今也不算是稳如磐石,如果朕有一天真的撒手了,扶苏能否挑得起这副担子,我还真不放心。”嬴政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玉阳说,目光却相当游离。
从前那个不像任何人,任何事低头的皇帝,变了!
这就是玉阳公主如今的观感,她第一次意识到,那个如同神祇一般一直庇护着他们的父皇也会有老去的一天,他开始担心自己的未来,开始担心大哥的未来,开始担心帝国的未来。
这一切在从前,可是都没有过的,是什么让父皇有了这样的心思,父皇……
思绪到此处,戛然而止,因为玉阳公主不敢再想下去,她不愿意去猜测那样的结果,虽然她心中深爱着姜瑜,但是第一次面对亲情与爱情的碰撞,玉阳感到迷茫了。
“夜深了,你也一天没有进食了,陪着父皇一起吃点吧?”嬴政拉着玉阳的手,走到床边,看着渐渐变得圆满的银月,幽幽说道。
玉阳听着也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握住父皇的手,发觉鼻尖有些酸酸的眼前的景色瞬间在我的面前变得黯淡起来……
窗外旁边的那朵月季花蔫蔫的,无力的搭拉在旁边的叶子上,像一个因为悲伤过度而无力直身的妇人。看着看着,禁不住与它同病相怜起来。有些冷,有些凉,心中有些无奈,我一个人走在黑夜中,有些颤抖,身体瑟缩着,新也在抖动着,我看不清前方的路,何去何从,感觉迷茫,胸口有些闷,她环视了一下周围,无人的宫廷显得冷清,感到整个世界都要将我放弃。脚步彷徨之间,泪早已滴下……
“傻丫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