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正浓的潘金莲破鞋一出手,就认为“保卫鱼汤”的任务已告一段落,脑袋往下一耷拉,就已进入和武大朗成亲系列剧中的“下一集”梦境:
当潘金莲脑瓜上的盖头被土豪婆恶狠狠掀掉;当新郎新娘彼此都看清楚对方的“真面目”;当二人通过拧大腿上的肉等感知手段,确认一切不是在梦中后,潘金莲和武大郎的眼晴里便不约而同地同时射出了二道光。不同的是,小潘桌球似的眼眼中射出的,是污水河一样灰暗的幽幽蓝光,内容是哀怨;而小武大头鱼似的眼眼里射出的则是,朝霞般灿烂的红光,内容同样是另一个品种——狂喜。
土豪婆的恶毒报复对于小潘,简直是买好了去美国的机票,却到达了索马里;对于小武,则如同流浪汉睡大街时,腋窝里猛然钻进个林妹妹。二人一个欲哭无泪,一个喜出望外。婚后,小武对小潘那是顶头上怕摔着,搂怀里怕压扁;藏房间里怕让淫贼拐跑、含嘴巴中又怕化成纯净水。小武不仅包揽了烧饼的产、供、销和所有家务,那张不符合国标的嘴巴也阿莲长、宝贝短、要不要帮你挠痒痒的叫个不停,马屁拍的比过年时禁止燃放的烟花炮竹还响。
由于那时崇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鸡狗完蛋,只能死守的“理念”,小潘心中虽装满了对金钱的渴望;内心虽躁动着的对大款的盼望;眼中虽冒着对帅哥的yù_wàng,但浮现在俏脸蛋上的,却只能是满满的失望。
潘金莲在又一集连续梦境播完后醒了过来。潘金莲醒后一般不首先睁开眼睛,这次也一样。潘金莲先是将樱桃小口开出个能装一颗樱桃的洞孔,然后将右手伸向天空,有力地抖了几抖,在靠近掌部的衣袖掉下一些、露出白嫩的手腕后,将手伸进左手的袖筒,略一摸索,拈出颗花生米来。
潘金莲估摸着小嘴巴的大致位置,欲将花生米放入。
由于闭着眼,加上不是吃烧饼,嘴巴用不着全部打开,拿花生米的手接连放了几次,都没放准确切位置,不是放在了嘴角边,就是放到了鼻尖旁、下巴上,甚至差点塞进耳朵孔。
潘金莲疑惑地连“嗯”了好几声后,才将花生米塞进小嘴巴。然后,潘金莲一边很享受地品嚼着花生,一边又飞快地摸出颗花生米,像排队等候加油的小车一样,停候在嘴巴前,作好嘴里的花生米一咽下就跟进的准备。
不料,那只被吓出茅屋的小猫咪并不甘心“失败”,又贼头贼脑、轻手轻脚地钻回屋来。
奸诈的小猫进屋后,先鬼子探地雷似的朝四周嗅了几嗅,在确认鱼碗还在原来位置后,偷眼瞟了瞟主人,见潘金莲“吧几吧几”地嚼着香喷喷地“点心”,却不给自己喂一颗半粒,一股不满的忌妒便油然窜进小脑袋,后脚轻轻一掂已跳上破桌,脑袋随即伸向躺着美人鱼的汤碗……
潘金莲既已睡醒,小猫咪的鬼祟动作就逃不过她的贼耳,小猫的爪子落向桌上的那声极其轻微、必须借助仪器才测得出的“嗒”,已被潘金莲像城管逮小贩那样摁了个正着。
潘金莲的桌球眼猛然瞪圆,抓起脚边的破裤子就驱赶了起来:“咳!咳!下去!脑袋不许动,嘴巴不许伸!”
潘金莲那几声“干打雷”,并没让老脸皮厚的小猫咪中止行动计划,已被眼前这条“美人鱼”吸引住的小猫心里作出了:先将鱼儿拖出屋、再找个隐蔽处慢慢享用的决定。
潘金莲见小猫对主子的指令竟然不理不睬,心里大为不爽道:“你个臭小猫咪死小猫贼,竟然比人还奸,知道老姐这条破裤子,就是砸到身上,也不会掉一根猫毛,所以赖着不跑。好啊!那老姐就来一招有一定杀伤力的。”
想罢,潘金莲从脚上除下只鞋子,像射击那样闭上只眼睛对小猫瞄准,在自认为准头达到八环以上后,“咳!”地一声将鞋子掷出。
小猫见主人这一次“动了真格”,顿时大惊失色,顾不得核实被“子弹”击中的概率有多大,哭丧着脸跳下桌子,然后“吱溜”一声,窜出屋外。
主人惩罚宠物基本都用吓唬的手段。潘金莲也不例外,鞋子砸出后,她觉得这一鞋即使击中猫咪,也不至于导致猫咪伤重送宠物医院治疗。没想潘金莲的这一“鞋”竟打了个“十环”,只不过这是对碗里的鱼来说的十环。
这次砸出的破鞋和前面那只大相径庭,前面那只像斗鸡眼打轰炸机,毫无准星,这一次却用了瞄准镜似的精准,破鞋孙悟空去找观音菩萨似地,在空中连翻了十多个跟斗、来到鱼汤碗上方后,便脑袋一低,朝“美人鱼”吻去。
鱼汤四溅后,一切复归平静。潘金莲瞪圆眼睛朝桌上看去,只见那只破鞋像勺子一样,一动不动地斜插在鱼汤碗里。
潘金莲登场的时间到了,她顾不得光着一只脚丫,急急跑到桌边看着碗里的破鞋叫苦不迭:“俺的美人鱼!俺的鲜鱼汤!你个臭猫,你个烂猫,你个又臭又烂的破贼猫!”
潘金莲心痛地从碗中拿出那只湿破鞋,扔在地上,然后用穿着鞋的脚单脚踩地,心痛地看着鱼汤碗,围着桌子蹦跳着兜起圈来……
潘金莲儿时从没和小伙伴玩过游戏,所以蹦跳起来很笨拙,悬着的光脚老是落在泥地上,直踩得脚底满是泥巴。
潘金莲不得不站住,看着脚丫底再次咒骂起小猫来道:“你个死不要脸的臭贼猫,将俺的小脚丫搞成猪脚脚,鲜鱼汤变成污水河,俺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