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说!”苏洛制止,“怎么可能跟老爷有关呢。”
左月替他洗了脸,放下头发,又换了衣服,说,“没关系最好。”
“皇后说什么了吗?”苏洛问。
“小姐没说什么,”左月说,“她就提了下刘贡和金翘的事,感慨宣府的守备不好做,以前那个洪适被弃市,刘贡大哥又自杀。她想起来,心里也难过。”
“你还记得金翘她们嘛?”苏洛问。
“嗯,”左月点点头,“小姐给我拿了忘忧的解药,记得事了。”
“那就好,”苏洛牵了她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你记得事,不记得事,我都喜欢。”
左月有些害羞,赶紧收拾了东西,两人一起睡下了。
苏洛在黑暗里睁了眼睛,心想,八仙岭的事,八成是父亲做的了。只是,皇上还没打算捅破这层窗户纸,所以才把刺客交给他了。眼下,他逼问也不是,不逼问也不是,难怪无面先前那么阴阳怪气呢。
次日天亮,京城的府尹就带人出城来接邓云鸿了。
邓云鸿带了何青衣,两人坐了车马,慢慢回了京城。京城的百姓,一早就听说蜀王汤夜被抓了,皇上犒劳三军回来了,大家就夹道看着热闹。邓云鸿看了一眼两旁的人群,又觉得这皇帝再辛苦,当的也有些值得。
无面骑马跟在车马边上,这次出京,他们差点就回不来了。还好找到皇后了,让她一起去了汉中。否则,就算他带了皇帝突围,也不见得能杀出包围圈啊。苏木这次,实在是过火了一些。
车马进了皇宫,已经是十二月二十四的下午了。
苏秋水和张留仙带着几个美人才人,也在坤宁宫外等着了。
“皇上皇后,一路辛苦了。”
邓云鸿下了车马,伸手扶了何青衣下来。
苏秋水以为,何青衣那么心高气傲,一定不会回来了。谁知,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堂堂正正地跟着邓云鸿回来了。
张留仙因为琼瑶丸的事,仍旧有些忐忑,所以见了何青衣回来,她倒是没怎么作妖。
“宁妃,”何青衣说,“张总督很挂念你,有空多给他写写信。张夫人要是有空,就让她来宫里住几天。”
张留仙一愣,没想到何青衣见到她父亲了。“谢皇后娘娘关心。”
邓云鸿看了一眼苏秋水,她的脸上,波澜不惊,似乎八仙岭的事,与她没有丝毫关系。
何青衣自然也发现了,昨晚无面听了苏洛的话,她就跟邓云鸿说了,苏木要么是独断专行,要么是打算自己一个人把这秘密带到坟墓里去。这事,他们还是别急着报复为好。
邓云鸿倒是答应她了,可想到苏秋水腹中的孩子,成了自己的催命鬼,他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何青衣看了一眼苏秋水,说:“王太医说景仁宫的林疏影和江烟波都不知去向了,惠妃要是没人陪伴,倒是不妨早点接了苏夫人进宫,也好照顾皇嗣。”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她们以为,何青衣人还没回来,就把林疏影和江烟波给赶走了。这次回来,必定要比以前更苛刻了。谁知,她一回来,倒是先问候了惠妃和宁妃,还建议她们接了母亲来宫里同住。
“谢皇后娘娘恩典,”苏秋水说,“臣妾的身子还好,打算过了新年,再让母亲进宫陪伴。”
“那就好,”何青衣说,“那样本宫也放心许多了。”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皇后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这么大方大度,真打算好好做中宫皇后了?
其实,何青衣知道自己在这后宫一天,她们就终究没有一天圆满的日子。能在别的方面给予方便,她倒是很愿意。而且邓云鸿也说了,让张夫人和苏夫人进宫,他手里也好多个人质。
何青衣出宫的时候,徐小夏很是担心,她好容易找了皇后做靠山,她却不告而别了。现在,何青衣回来了,最高兴的,就属徐小夏了。
“皇上皇后一路辛苦,”徐小夏说,“太后宫里,一早就备下洗尘接风的酒席了,让我们陪着同去呢。”
何青衣看了一眼邓云鸿,他脸上明显有些不愿意,“皇上,走吧。”何青衣牵了他的手,就往永寿宫去了。
邓云鸿和这么一大群的女人都有关系,何青衣牵着他的手,也有些不开心了。希望,他日后别再犯错了。再有下一次,她觉得自己万万承受不来了。
邓云鸿见她脸色有些难看,就问,“累了吗?”
“还好,”何青衣说,“就是回了宫里,到处是墙,有些不习惯。”她一瞥,又看见张留仙后面跟了个兰香和陈朝雨。
何青衣心里暗笑,这陈朝雨,她是做细作做上瘾了还是怎么的,戴翊坤宫就那么有趣嘛?或许,那里的小丫头她使唤惯了,作威作福也比较容易?
众人进了永寿宫,李嬷嬷就扶着太后出来了。
按理,是邓云鸿进去拜见,可太后听说他在八仙岭遇刺,心里着急的不得了。听说他跟何青衣回来了,就急着要去乾清宫看看。还是李嬷嬷给拦住了,说皇上很快就会过来请安的。
张太后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听见动静,就赶紧出来看了。她把邓云鸿跟张留仙凑对是一回事,可她爱邓云鸿也是一回事。她的三个儿子,眼下就剩了这么一个,如何不心疼。
“鸿儿,你没事吧?”张太后问。
“太后,朕没事,”邓云鸿笑,“就几个屑小,无面很快就打发了。皇后也看见了,不信你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