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希真在闺中,并没见过多少男子。进宫之后,邓云鸿又对她一见钟情,朱希真心里,对爱情是个什么模样,并不清楚。
直到受了冷落,她得了林疏影的帮忙,才重新得宠。心中对爱情,自然更没什么要求了。生存第一,在宫里,得宠才是最重要的。
一来二去,她就丢了本心,也不知道,什么是真爱了。邓云鸿不来,她就想尽法子,引了他来。邓云鸿来了,她又想尽法子,让他三次只有一次得手。玩的久了,她对邓云鸿的心,自己也捉摸不定了。
这会儿见了周和,一身素色锦袍,坐了禅房里面,云淡风轻,似乎天塌下来,都有他撑着。朱希真的心中,突然就宁静了下来,或许,爱情应该是这样的。两人相伴,各做各的事,心却十分安稳。
她跟邓云鸿一起,心中没有一丝安定,时刻提防着,怕他看穿自己的伪装,又时刻提防着,怕他看上其他妃嫔。醒着的每一刻,都在琢磨,在提防。就像一只野外生存的狐狸,要觅食,要防范敌人,要保护巢穴,做不完的准备。
这一刻,朱希真坐了周和身边,才觉得生活本该如此。可是,这终究不是她的生活。她刚喝了一口茶水,门口就进来一群人。领头的,正是张留仙。
周和看了一眼张留仙,心想,这人是越发没出息了。
“宁妃娘娘,”周和笑,“你这是怎么了,竟然上山来了。”
“我正要问你呢,”张留仙恶人先告状了,“你怎么跟朱贵人,孤男寡女,一起坐了这房里。”
“有人把她推进来了,”周和笑,“本来还有齐王跟庆王的,谁知道,怎么就孤男寡女了。”
若是何青衣跟他被人关了一个屋子,周和一定会乱。可他对朱希真,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完全是个陌生人,就算别人想栽赃,他也无所谓的很。所以,反而实话实说,邓云鸿要是想查,尽管去查好了。
吕婵娟跟了张留仙后面,朝着周和行了一礼,“贤王何时进京的?”
周和起身还礼,“本王昨日进京的,吕美人,宫中可还习惯。”
吕婵娟对周和,一向很有好感,这会儿见张留仙为难他,心中就有些想帮他开脱。
她们正纠缠着,邓云游跟庆王倒是进来了。
这两人,完全不顾局势,看见朱希真,就笑了起来。
“哥哥,”邓云游说,“就是她,像不?”
周和摇摇头,看了一眼朱希真,说,“不像。”
庆王也半眯着眼睛,靠在周和肩膀上,上下打量了一圈朱希真,也摇摇头,“脸倒是有些像,气韵不像,举止神态就更不像了。”
朱希真自然也知道,他们说的不像,指的是谁。她的像,只要邓云鸿觉得像,那就可以了。
而这一刻,朱希真希望,周和眼里的她,最好别跟任何人重合。她可以接受邓云鸿把她跟别人重合,可她接受不了,周和把她看成别人。
好在,周和说了,不像。
他们正闹哄哄呢,邓云鸿这个寿星倒是也上山了。他听说翊坤宫的人,抬了朱希真上山,心里就知道不对劲。结果,赶来一看,竟然这么多人。
他的几个妃嫔,正围了周和跟邓云游,边上还有个庆王,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皇上!”“皇兄!”众人见了邓云鸿,赶紧请安。
“起来吧,”邓云鸿笑,“都在说什么呢。”
“说孤男寡女呢,”周和笑,“臣弟在屋里烹茶,也不知道是谁,推了朱贵人进来,接着,宁妃她们就来了。”
邓云鸿黑着脸,看了一眼张留仙,又是她搞事。刚禁足结束,就又捣乱,他实在是心累啊。
“去万寿殿吧,”邓云鸿说,“太后就快到了。”
“臣弟再喝几杯,”周和笑,“这山里的泉水好,刚烹好的茶,不喝可惜了。”
“嗯,”邓云游说,“臣弟也等会儿去。”
庆王干脆就在周和边上坐下了,拿了杯子,自己去斟茶了。
邓云鸿看了一眼,点点头,带着莺莺燕燕,先行下山去了。
“你大哥这样,有意思嘛?”庆王有些不理解,“家里有个妻子,说说话,解解闷,生儿育女也足够了,这么一大群,大家都爱他的话,他可怎么办呢。”
“你哥哥不也一样”,邓云游倒是维护自己兄长了。
“所以他过的不开心啊,”庆王叹了一口气,最后半句话,倒是没说出去。
中宗这一生,一个同心人都未曾遇到。人活一世,岂不可惜。庆王自己成婚之后,更是明白这个道理了。他跟花随人,虽然算不上轰轰烈烈,却惺惺相惜。
花随人爱他,他也珍惜花随人不顾一切,生死相随的感情。两人相依相伴,应该会终老一身。
庆王觉得,若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去伤害这样爱他的人,他自问做不到。若是不爱他,身边何必留这么多羁绊,有事,让太监宫人去做,不是更好。
周和喝了一口茶水,觉得庆王跟邓云游,都成熟了不少。庆王看了一眼周和,他的眼里毫无波澜,看来,朱希真于他,并没有掀起一点风雨。
“我那天见了,还觉得挺像的,”邓云游喃喃自语,“今天你们都说不像,我也觉得有些不像了。”
这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庆王很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可能你跟她,没我们跟她熟吧。”
邓云游倒是不计较,毕竟,对周和来说,何青衣是他爱到骨子里去的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