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小溪霸占在他心里整整二十一年,现在她死了,又把她儿子放在她眼皮底下继续折磨她。
这一切,都是他的纵容。
是他给了那个女人无数羞辱自己的机会,现在说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试图让她感恩戴德吗?
不,除了儿子和地位金钱,她再不相信那些没有保障的东西。
回到家时并不晚,不过八点来钟,赫霆炫在客厅看电视等老太太回来。
一道刺眼的大灯从落地窗投射进来,熄火后,黑色的豪车停在院中,他认得出是赫骁城的车子。
老太太打开门,看见那张清秀淡漠的脸庞是,眉眼慈爱一片。
“奶奶,爸,你们回来了。”他的笑非常淡,这还是因为老太太在的缘故。
通常面对赫骁城的时候,他并没有这般亲切热络。
可尽管如此,听到他叫他一声爸,赫骁城打心里也是满足的。
“哎,还没上去睡啊,你吃饭了没有?”是赫骁城问的,言语带着宽容。
通常对待赫铭泽的时候,他是板着脸的,是标准的严父。
“我吃过了。”赫霆炫淡淡的答,弯腰将拖鞋给老太太放在脚边,扶她换鞋。
赫骁城心中十分高兴,无比的欣慰的看着他。
秦海兰默不作声的站在最后,这一幕落在眼中,却成了最刺目的景。
一股难以隐忍的恨意,不禁再次弥漫心头。
赫霆炫一抬头,这才现秦海兰的身影。
他一怔,想想今日她的示好,便微笑着打招呼,“阿姨,你也来了。”
阿姨?
赫骁城顿时困惑,转头看向秦海兰。
这孩子的嘴角是带笑的,昨天她把这孩子说成那样,他这样,有些不太懂?
“哎!”
让他更加匪夷所思的是,秦海兰竟然也是和颜悦色。
带着满腹狐疑进了客厅,秦海兰这才对他说了今日的事。
“他跟奶奶合得来,就让他跟妈一起住吧。妈年纪大了,家里也不能没有人,刚好也是个伴。”这是赫骁城的态度。
秦海兰没有再说起什么,只是大度的点头答应。
夫妻俩从蓉园回去时,赫骁城难得体贴的帮她打开车门,示意她坐在副驾驶座。
路上,赫骁城开了音乐,是他们那个年代的歌曲,放在如今就是金典。
“这么说,铭泽已经知道这件事,也接受这个弟弟?”
思绪沉浮间,赫骁城看她一眼,这娘俩的所作所为倒真让他吃惊。
“嗯。”夜色下,她脸色有那么些冷,声音极尽可能的轻柔下来,“不接受又能怎样,你还不是都把人带回来了。”
虽说不高兴,却也不是那般声嘶力竭的逞凶,赫骁城不禁又打量她一眼,问道,“那你呢?也接受吗?”
到底是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妻子,其实,他也不是完全不顾念她的。
瞿小溪是他的遗憾,是他未做完的一场繁华梦。
其实想想二十多年了,就算有再深的感情,也冲淡不少。
他和瞿小溪,也正是应了那句话,失去的,珍藏在心底。留下遗憾的,才是觉得是瑰宝。
其实这些年,他眼里也不完全没有秦海兰的。只是这席话,他对她说不出口。
因为她每次的声嘶力竭,他丝毫找不到与她沟通的契机。
再加上,他心里总是有芥蒂,毕竟当初是因为秦海兰,他们才会劳燕分飞。
“不接受,我会带着儿子亲自跑来,接他回去住吗?”因为秦海兰的声音非常弱,产生了一种她柔弱的错觉。
但实际上,她在赫骁城心中,一直是很彪悍的形象,与温顺的瞿小溪完全不同。
为了儿子,她和学生家长打架,为了儿子,她能在各样的场合不顾形象的吵翻天。
或许想想,她是一个好母亲,却也不尽然,因为老母鸡翅膀下的孩子永远长不大。
而铭泽和霆炫就是最好的例子。
“海兰······”赫骁城怅然的轻唤她一声,好半晌,才听见他的声音,“对不起。”
事实上这些年,他把往事看的太重了。或许当年她也有错,但这些的惩罚实际上也足够了。
他和她一直以来都是憋着一口气,在相互折磨。
可今晚,他却希望能够随着瞿小溪的死,能把一切恩怨都泯灭在时光里,重新展望未来。
从他嘴里说出对不起,秦海兰是震惊的,想想,却是不屑的。
对不起毫无意义,就如同,他能让这个闯入者,离开他们的生活吗?这句对不起还不是为了他说的。
赫霆炫的存在,只会让她想起他那个妈,活着时占着她爱人的心,死了还让她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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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赫连城带着蓝颜汐飞往马尔代夫。
你看的没错,周乾身边坐着的那只黑狒狒,正是被三爷赶去非洲一个月的墨冰。
在非洲自我感觉还好,回国之后,阳光帅气的男孩就变得特别自卑,白天几乎不出门。
怕三爷和周乾嘲笑他,就试图想把肤色变回来之后再去找三爷报道。
结果十天过去了,功亏一篑,皮肤仍然是黝黑亮,牙和手指甲却白的没朋友。
这一路上,大家只要瞄他一眼,就能把颌骨笑错位。
“墨冰,你的肤色和你的姓真的很搭。”这是蓝颜汐早上看见墨冰时的第一句话,众人笑翻。
墨冰是死也没想到,刚进三爷的家门,就被抓去马尔代夫了。
照蓝颜汐的话来讲,“反正你已经够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