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少数生还飞行员回忆:天空中四下横飞着橙黄色的曳光弹,它们同高炮炮弹爆炸后形成的阵阵烟云,以及tbd着火后拖着的螺旋状黑烟在天空中交织成一幅万圣节时才有的光怪陆离的图案。
日本航母上的观察哨不断地报告敌机被击落,这让源田实非常得意,他认为照这样打下去,可以轻而易举地消灭所有的敌机。让后他们将发动一波强有力的攻势将远方的美国航母统统消灭。
当然,很兴奋的不止是源田实,之前很沉默很纠结的南云忠一此时似乎又重新活了过来,包括他在内的赤城号舰桥里的每一个人都像喝多了酒一样面红耳赤。
当观察哨欣喜若狂的报告说:“还剩一架敌机!还剩一架!不!全部击落!”时南云忠一大喜的叫道:“敌机再多我们也不用怕!”
至于源田实,他也很乐观的认为:“原来我对机动部队是否能抵挡住空中的袭击还有过怀疑,但现在我已经打消了这种疑虑!”
此时,几乎所有的日本人脑子里都只有一种念头:“这是一个胜仗,我们先吃掉敌机,再打掉敌人的航母,然后自今天午夜起至明天上午向中途岛发动毁灭性的攻击!”
vt-6中队的结局不比vt-8好,参与进攻的14架tbd被当场击落10架,返回企业号时,有一架因为伤势过重无法修复又被丢进了海里。
日方许多目击这场战斗的人认为美机不顾零战和高炮的火力,勇敢顽强猛打猛冲值得表扬,但源田实的印象是:“面对着来自海上和空中的猛烈攻击,有些敌人显然是踌躇畏缩,不敢冲杀。”
只能说源田实太不了解tbd这个破烂的性能了,这种鱼雷机挂上一枚鱼雷之后能慢到什么程度?就像是一群驮着重物走了几个小时的瘦小骡子。别说什么向前猛冲了,能囫囵的飞回去都属于奇迹。
相当一批tbd飞行员在进行死亡突击之后,又要陷入另外一场生死攸关的搏斗——同大海搏斗!比如温切尔和他的机枪手、三等兵格拉斯.科赛特,他们还没完全挣扎着摆脱零战的攻击,飞机油箱里的油就哗哗的往外淌,很快发动机就罢工,只能迫降在海面上。
温切尔的动作倒是很利索,在tbd沉没之前抢出了救生筏、应急口粮、急救包以及毫无用处的降落伞。这对难兄难弟虽然没受什么伤,但是精神疲乏。接下来的几天中,他们就这样在海上漂着,偶尔看见海中有小鱼游动时,就到凉凉的海水中去泡一会以减轻酷暑的压力(有小鱼说明没有鲨鱼)。当然更多的时候围绕在他们周围的是成群的鲨鱼,这时这对哥俩就必须用船桨和飞行刀具将它们赶跑。
每当有飞机飞过头顶的时候,温切尔总是挥舞着双手呼救,但每一次他们都被无视,以至于后来温切尔见着飞机就挥舞着拳头大喊:“f.k,去你.妈.的。混蛋,以后别想在军官俱乐部再让我请你们喝酒!”
应急口粮吃光后,这哥俩把好奇地跟着他们飞的一只信天翁打下来,然后两人就这么生吃了这只可怜的鸟儿。
大约漂到第十二天,就在这哥俩几乎绝望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一艘潜艇,于是拼命的向其打信号,不过这却是一艘日本潜艇。温切尔后来回忆道:“该死的鬼子毫无人性,这些畜生开着潜艇围绕着我们转了一圈,几个当兵的和一个军官打量了我们一番之后就掉头开走了,很显然他们没有救助我们的想法,从那以后我就坚定了一种想法,干掉每一个穿军装的鬼子!”
一直到6月21日,在海上漂了17天之后,这对难兄难弟才被一架卡塔琳娜发现并救起,当时他们已经是瘦骨嶙峋(体重下降了60磅!),是中途岛战役中最后两名被救起的幸运儿。
为什么说温切尔他们是幸运儿呢?因为哪怕在海上饿死渴死或者直接战死也好过落在日本人手里。6月4日下午四点半,长良号发现了一个救生筏,便命令卷云号前往查看。如果是美国飞行员,就要“审问俘虏,查明敌情,然后予以适当处置。”
所谓的适当处置就是几天后在卷云号驶向阿留申群岛的途中,舰长藤田勇海军中佐认为俘虏留着已经没有用处了,就将这两个不幸的人儿蒙住双眼然后绑着装满水的五加仑油箱之后丢进了海里。
这些qín_shòu会为他们的暴行付出代价的,很快!
在八点四十分左右,弗莱彻也参与了进攻,约克城号的vt-3中队率先起飞,紧接着起飞的是约翰.萨奇少校的六架野猫。讲心里话这点可怜的空中护航力量简直不值得一提。
vt-3中队的中队长是兰斯.梅西(不是踢足球的哈)少校,此公斗志高昂技术娴熟,之前在vt-6中队服役,在四月份才调到vt-3中队,因为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vt-3中队在他的带领下状态非常好。
另外值得一提的就是驾驶野猫的萨奇少校了,后者算是空战达人,他发明了有名的萨奇剪战术对付零战(这个后面会讲,暂且不提)。
就飞行性能来说,野猫要对付零战办法不多,比盘旋那是被虐,比速度双方半斤八两,比爬升可能野猫还要差。野猫唯一的办法就是俯冲,最好是占据高度优势俯冲攻击。
当时萨奇派两架野猫在2500英尺高度贴着云层下方飞行,用来钓鱼。一旦他们遭到零战攻击就要立刻用无线电发出警报,然后萨奇和另外三架僚机将从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