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完两百米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也就是二十几秒的事儿。但是在战场上,两百米很多时候就是决定成败的天堑。随着德国炮兵再次开火,战场上呈现出一种烟雾缭绕的情况。对于坦克手们来说,本来视野就受限制,再这么一弄感知能力更是极大的下降。
布洛林是ft17的驾驶员,当时他在车长的指挥下正慢悠悠地向志愿军的阵地挺进,时不时的他们就要停下来,用机枪压制一下志愿军,然后继续前进。
几乎是一点一点儿的向前蹭,慢慢地他靠近了俄国人的反坦克壕,他回忆道:“俄国人太狡猾了,反坦克壕挖得贼精,只比ft-17的最大越壕能力稍微宽那么一点点儿,从我的角度看去,根本就分不清楚那些该死的壕沟是1米8还是2米,坐在我身后的兄弟拉维利也不知道。他犹豫了很久才轻轻地点了点我的头,示意我继续前进。”
“当时,我很犹豫,只能缓缓地向前挪动,几乎一公分一公分的往前挪动,随着车体一点点的悬空,我的一颗心也悬在了半空……”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不下车查看……小家伙,你的脑子里装得都是浆糊?你以为这是去乡间的田野踏青?俄国人的机枪正在不断的问候我们,子弹打得装甲当当作响,时不时还有炮弹在附近爆炸,在这个时候,你让我下车,那还不如直接朝脑门上来一枪省事!”
教训完了记者,布洛林继续说道:“在我一点点向前蹭的时候,在我的左前方,二号车也慢慢接近了战壕,驾驶它的是急脾气尼尔森,那是一个满面潮红有一个大大的蒜头鼻子的棒小伙,人很不错,就是性子急……不过我必须感谢他,正是他的急躁让我逃过一劫……尼尔森轰着油门就冲了过去,就像一头无所畏惧的雄狮,然后……然后他的座驾一头栽进了壕沟中动弹不得……”
当时布洛林立刻松开油门,然后赶紧挂上倒档,慢慢地又退了回去,当时他心中想的是:“此路不通,我们需要工兵。”
不过很快他就不需要工兵了,几分钟之后,当成群的ft-17停在反坦克壕前等待步兵跟上来想办法的时候,维堡湾中的俄罗斯号和瓦良格号开始猛烈地向他们所处的位置狂轰滥炸。
40多公斤重的高爆弹从十几公里之外飞过来,冰雹一样砸在了ft-17集群附近,猛烈的爆炸此起彼伏,布洛林回忆起那一幕时,哪怕过了二十年依然是心有余悸:“俄国人的火力太强大了,他们用炮弹将我们覆盖了,一轮又一轮的炮击让我们惊慌失措,弹片打得我们的坦克叮当乱响,冲击波带起的土尘从观察孔里灌了进来,让本来就憋气的铁罐头变得更加让人无可忍受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这种折磨,七号车的林德罗特探出了身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吸两口新鲜空气,这个可怜虫才刚刚喘了两口气,准备于新一轮炮弹落下来之前返回车内的时候,俄国人的机枪找到了他,一发子弹从他鼻子附近钻了进去,我能看到一大蓬红的白的液体从他后脑勺喷出来……不,这种形容不太确切,应该说,林德罗特的后脑勺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洞……”
ft-17坦克群在舰炮开始轰击不久,就断然选择了撤退,不过并不是所有坦克手都能活着离开这片战场。比如布洛林的连长,他的座驾被一发152毫米口径高爆弹直接击中,40多公斤重的弹丸直接撕碎了ft-17薄弱的顶部装甲,在炮塔里轰轰烈烈地炸响了。那一瞬间小小的炮塔就像摔碎了的鸡蛋,四分五裂,车体内的两个可怜虫瞬间就跟他们的座驾一起上西天。
当然,像这种人品极差的情况还是相当少的,其他大部分ft-17更多的是受弹片和冲击波的侵袭。有的履带被炸断了,有的主动轮出了问题,当然最惨的是被击中油箱。
布洛林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十号车的罗森贝里是个好人,他不应该是那个结局,他的油箱被击穿了,汽油很快就挥发出来,不久之后就被引燃了,顷刻之间他的座驾就被火焰包围了,他嚎叫着从坦克里爬了出来,浑身都是火……他无助的在地上打着滚,企图用沙土扑灭身上的火焰,但这是徒劳的……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战友和朋友慢慢被烧死,那种滋味就像钝刀子割肉……”
德国人的攻势又一次被击退了,能完好的撤出战场的ft-17不到五辆,其他的那些要么被直接击毁了,要么就抛锚了,不过布洛林的情况有些特殊:“我也没能将坦克开回去,不是机械故障,也没有被炮击打坏,我所面临的问题是没有汽油了……ft-17的行程本来就小(最大行程35公里),在战场上耽误了大量的时间,消耗了太多的汽油,当然也可能是我太捉急撤离战场,将油门踩到了底……反正在半路上我不得不抛弃了它,我和奥尔巴克(车长)一起狼狈地逃离了坦克,一路狂奔冲进了德国人的掩体才侥幸逃出生天……”
应该说ft-17在这场战斗中发挥的作用是极其有限的,这种最大功率35马力,最大速度不到10公里每小时的小豆丁实在太脆弱了。大口径榴弹,甚至中小口径榴弹的直射都能让它瘫痪,越壕越障能力相当有限,而且火力严重的不足。指望用它来突破坚固的防线是有些不现实的。
目睹了ft-17作战过程的俄德两国军官在同一时间做出了截然不同的评价,老牌容克军官和大炮兵主义的拥护者格尔茨伯爵对这种新武器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