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安正坐在床上看动画片,他才十二岁。可是自闭症让他心智比同龄人小,还喜欢看比较幼稚的动画。
林梦舞进来,他抬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欣喜地表情。
林梦舞轻笑,走过去抱了抱他说:“安安,姐姐来接你回家了。”
“安安,看看还有谁来了?”厉云深从身后走过来。
林梦安看到他脸一白,露出害怕地神情,哆嗦着躲到林梦舞身后去。
林梦舞叹息,安安从小除了看到她,看到谁都害怕。这也是为什么她一上学,就要将安安送到疗养院,而不是放在家里治疗的原因。
就算是厉云深,那么多年了他还是怕。
厉云深也叹了口气,一脸受伤地道:“这安安什么时候才能不怕我啊!我对他的那些好,他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
厉云深对林梦安不可谓不好,因为是林梦舞的亲弟弟,又是唯一的亲人。厉云深对他甚至比对厉云言都要好的多。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管他对林梦安多好。林梦安看到他依旧害怕,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现在越来越怕,都到了看到他就要躲起来的地步。
厉云深的一颗心都被浸在水里,只能感觉到凉凉。
“他一直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安安不怕,是云深哥哥啊!姐姐和云深哥哥带你回家。”林梦舞柔声安慰林梦安。
林梦安点头,乖乖地拿着自己的小包袱跟着林梦舞出去。
过了一会跟厉云深稍微熟悉了些,他就没那么怕了。
只是不肯跟厉云深走在一起,不肯靠他那么近,一直跟在林梦舞身边。
林梦舞和厉云深将林梦安带回家,乔宁早就准备了好多林梦安爱吃的东西。
可是和以前一样,林梦安看到她也很抵触,每一次都会让乔宁伤心落泪。
这也是厉承衍不让林梦安在家治疗的另一个原因,他怕时间长了,每天看到林梦安,乔宁非疯了不可。
就过年这几天,看到别的孩子都欢腾地跑来跑去。林梦安还是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跟自己说话跟自己玩,偶尔才跟林梦舞说上两句,乔宁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她低低地抽泣声,厉承衍也只能将她揽在怀里抱住,轻吻她的发顶安慰。
“承衍,这都多少年了,安安还是这个样子。我看到他就难受,就觉得对不起徐萌。徐萌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怪我恨我!没有照顾好他们的儿子。”
“你已经尽力了。”厉承衍说。
“可是尽力有什么用,安安还是这个样子。”乔宁哭着说。
厉承衍轻叹口气,蹙着眉好一会,才低沉着声音说:“宁宁,我们从另一个方面想。这样也许对安安来说……也还不错,恢复正常智力,对于他来说或许就要想起以前所有的事。到那个时候……。”
“厉承衍,你什么意思?”乔宁突然推开他蹙眉问。
两人夫妻多年,不说百分之百地了解。可是对方说话时潜在的含义,却也能猜出个**分。
这还是厉承衍第一次跟她说这种话,她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厉承衍蹙了蹙眉。
乔宁越发确定他瞒着她有事,连忙说:“厉承衍,你有事情不要瞒着我。是不是关于安安的事情你有什么眉目了,我跟你说,我带着他治了那么多年的病,就盼着有一天他能痊愈。你要是有什么方法,你不要瞒着我。”
厉承衍叹息说:“前几天我认识的一个心理医生去给安安诊治过,你还记得催眠大师弘道!就是之前给……那个人做过催眠的催眠大师。”
乔宁点头,她当然记得弘道,她还去找过他呢。
“他怎么了?不是说年纪大了,已经不能做催眠了吗?”乔宁记得前些年有人还托他打听过这个弘道,可是弘道早就闭门不出,也谢绝接见任何病人。
“他还有一个儿子,叫弘昙,所学的专业就是心理学。再加上继承了父亲的催眠知识,现在已经是红极一时的心理医生了。他也是前几天路过丰城,我找他去看了一下安安。他说安安是自我选择保护性障碍,当年的事他都记得都清楚。可是就因为如此,才将自己封闭起来。他可以利用催眠和心理暗示,让安安放下心中的戒备,回归正常。可是那样的话……。”
“那就让他做啊!我们盼了那么多年,不就是盼着安安能痊愈嘛。那样不管有什么后果,总比现在的情况好。”乔宁立刻说。
“可是那样的话,安安就会想起之前的事。弘昙给他做过催眠,探查过他记忆深处的东西。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活下来吗?不是徐萌他们将他藏起来,他也不是乔珊的落网之鱼。而是……而是乔珊埋得一颗定时炸弹,她跟安安灌输了对你对我的仇恨,拿着我们的照片不断地跟他说我们才是他的仇人。然后又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爷爷奶奶被杀,让他恨我们一辈子。”
乔宁:“……。”
呆呆地看着厉承衍,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厉承衍苦笑说:“其实对于安安能活下来这件事,这些年我一直疑惑。通过弘昙的心理探索我才明白乔珊的真正意图,如果我们一旦治好安安,你知道会面对什么吗?他对我们的仇恨,无穷无尽地仇恨。对他来说乔珊不是仇人,我们才是。”
“那又怎么样?那就让他恨我们的!就算让他恨我,也好过他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乔宁说。
“那你想过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