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所谓亏欠是父王对母后的亏欠,如今也是她对父王的亏欠,让她在匡扶楚国找出幕后黑手之后,再来偿还对父王的亏欠吧。
一连几日,云舒在自己的寝殿和清明殿前来回往返,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云淨和荣妃已死,为了不让百姓对他们的暴毙产生猜测,云舒将荣妃曾谋害朝廷命官的事实公告天下,对外称荣妃是畏罪自戕,云淨则自请去王陵为已逝的楚王尽孝,从此在众人的视野销声匿迹。
那夜云淨发动的兵变已经平息,当日在场的臣除了沈意之和徐棣外再没有其他人,参与谋反的禁军全部被处死,其余朝臣心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对当日之事全都三缄其口,他们眼下最关心的不是云淨和荣妃之死,而是新君继位。
大臣们并不反对云舒处理政务,但没有人认为她会成为新王,这不仅仅因为楚国历史没有‘女’君继位的先例,且因她已嫁为人‘妇’还有一个儿子,若不出意外她的孩子将成为未来的疏国世子。
这关系,着实有点‘乱’。
趣儿仍然是清明殿的大宫‘女’,她为云舒的朱笔研墨,却不敢将心的疑问说出来。
“你是不是也觉得楚国应该早立新君?”云舒眼皮抬都不抬一下,知道她在想什么。
“奴婢不敢。”
云舒微微一笑:“你自小服‘侍’我不必这样诚惶诚恐,沈意之每每提及此事你也都在我身旁,说说你的看法。”
‘女’官可以议论朝政是自古有的规矩,先王在时她一直恪守本分,对朝政之事一贯是多看多留心,却不曾多加置喙。
趣儿知道云舒不会为此事责怪她,于是沉‘吟’道:“其实奴婢以为沈大人说的不错。”
她看到云舒正专注的看着自己,脸一红,轻咳一声才接着道:“云淨殿下自然是罪无可恕,奴婢也知道云清殿下一向对朝政漠不关心,即便是您去请他他还不一定愿意呢。”
云舒歪在椅子不可置否,她何尝不明白国不可一日无君的道理,可是她对自己的心意尚不明了,难道她真的想要楚国的王座和一统江山的快感吗?
趣儿见她不言语,以为她不愿再谈论这个话题,于是说道:“奴婢听说其他几国已经派出使臣前来吊唁先王,殿下打算如何安排?”
云舒‘嗯’了一声:“使臣的名单和‘玉’帖到了吗?”
“早已经到了,只是……”趣儿犹豫地看了一眼云舒的脸‘色’,接着说道:“只是疏国说他们的王既然在此,那便不用派使臣前来了,宁国也是宁王……亲自前来。”
头痛,着实是令人头痛,如果说这个世有云舒最不想同时见到的两个人,那便是宁攸飏和凤朝歌,因为联姻之事,他们各自有多思多虑的一面,况且他们三人的身份变了,有些事会牵扯到国政,这绝非她所愿。
云舒看了趣儿一会,然后深深叹了口气:“知道了。”
云舒正自己在心忧愁着,却听到清明殿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隐约听到有宫‘女’正火急火燎的和‘门’口的‘侍’卫争论。
趣儿眉头微蹙要出去询问,没想到殿‘门’一打开那宫‘女’急急地跑了进来,二话不说跪下认罪。
趣儿本想斥责那宫‘女’不懂规矩,却听宫‘女’‘抽’泣着说道:“公主殿下,奴婢失职没有照管好小殿下把他‘弄’丢了,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云舒好不容易听懂然后心一惊,声音也随之拔高几分,顿显清亮:“你说什么,你将逸儿‘弄’丢了?”
那宫‘女’像是被吓到了,跪在地只知道哭,她只想着自己‘弄’丢了小殿下,这罪名算留个全尸也是从轻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