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瞳很黑,很暗,盯着近在咫尺的她,尽管内心狂乱,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沉稳。
“看来应该是挺不错的。”她仿佛是在跟认识已久的朋友聊着天,口吻轻松,“我也过得很不错,这些年去了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心情变得很好。”
“看得出来。”
“那你呢?”她盯着他的眼,眼底漾着淡淡笑意,“心情是不是也变得很好?”
他轻扯唇角,不答反问,“你希望?”
“……当然希望是好。”
他冷哼一声,“口是心非。”
“……”
听出他话语中的暗嘲,夏林垂下眼帘,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滋味。
犹豫了很久,终归还是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她推开椅子站起身,“对不起,我想我还是先回去了。”
她想,她可能还是做不到跟他两个人单独相处,否则为什么现在,还是会有想逃的冲动?
可是,她刚刚站起身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去打开门,男人的手倏然从身后扯住她手腕,把她按到门板上困在双臂间,目光灼灼,“没有其他想说的了?”
他靠得这么近,周身都是她五年来也不曾忘记过的熟悉气息,或者说现在的更为深沉了些,让她迷恋的同时,也恐惧。
强迫着自己镇定,她唇畔扯了扯,“说得再多不过都是在浪费口舌,不是么?”
语言有时候是最苍白的东西,说得多了让人觉得你虚伪,不说又会显得太过冷情,而按照他们现在的关系,她能对他说这么多,已经很努力。
他目光暗下去,薄唇轻启,“那就用做的好了。”
话音未落,唇畔先压上来,遂不及防的吻堵住了她嘴,他的吻没有像五年前的霸道,更多的是一种眷念与贪恋,宛如面前的是他失而复得的隗宝。
嘴唇上他炙热的温度,紧接着牙关被他撬开,她先是一愣,接着下意识想逃,然而他的手掌却先扣住她的后脑勺,根本不允许她逃开这个吻。
夏林僵硬着,心跳得有点疼。
不敢再继续让他深入,不敢让熟悉的感觉继续扩散,更不敢让自己迷失在他的吻里,在他另一只大掌贪婪的攀沿到她胸前柔软时,她猛地推开他。
双肩有点颤颤巍巍,那是对于恐惧而感到的害怕,脸颊有点惨白,她盯着他,胸口微微起伏,“陆南笙,到此为止吧。”
他身形稳定的站在她面前,黑眸微微眯了起,“什么叫做,到此为止?”
“……”
“你害怕?你不敢?”他似是能洞悉她的内心,一字一句的说,“你怕暧昧?你怕纠缠不清?”
“……”
“你怕因为这个吻,会把你这五年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围墙打碎?”
他的一字一句,几乎句句都敲在她的心尖上,事实是,他说的全对。
她有想过他们再见面的情形,也有想过他会对她说的话语,然而不论怎么想,到了现在真正面对面,只有彼此两个人时,她没有做到像想象中的平静。
五年,她以为五年的时间能洗去很多东西,包括对他的感情,然而事实是,要对他的感情完全淡去,并没有她以为的那样容易。
可既然选择了站在他面前,她就该站定好自己的位置,回不去的东西,就该来次彻底的解脱,不然以后见面,只会让彼此更尴尬而已。
“你有你现在的生活。”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着心绪,她慢慢说,“我也有我现在的生活。”
“所以呢?”陆南笙勾唇,低笑了一声,一手撑到她身后的门板上,另一只手捏住她下颌,“你是在告诉我,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在提醒我,不该打扰你的生活?我们必须得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如果真的要老死不相往来,现在我也不会在这里了。”她静静笑了笑,笑得礼貌而大方,“怎么说曾经也爱过,就算现在没有什么关系,见面什么的,还是挺正常的吧,没有必要非弄得像陌生人一样。”
曾经?
曾经这个词,非常值得考究。
他挑起剑眉,似笑非笑的捏捏她下颌,笑意却不达眼底,“你说的对,确实没有必要弄得像陌生人一样,怎么说曾经也爱得要死要活过,真要做陌生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
“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她微笑着,轻轻拿开他的手,“以后就是合作伙伴的关系。”
又是合作伙伴的关系……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了。”他双手抄进兜里,强忍着自己狂乱的心情,沉稳的转身踱了两步,冷冷淡淡的道,“我还有其他公事要忙,既然合作都谈过了,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多留在这里,夏总监可以出去了,慢走不送。”
“……”
对于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她觉得还算是预料之中,轻轻吸了口气,她朝着他微微颔首一下,不再多说一个字,转身拉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
陆南笙眼角睨见她毫无留念而转身离开的背影,剑眉不快的皱在一起,心情烦躁的扯扯领带。
不懂情况的许浩见夏林出去之后赶紧走进来,凑到他身边揶揄挑挑眉,“怎么样?都跟她说了什么?有没有跟她说你这五年想她想得茶饭不思?”
有人毫不自知自己正好撞到枪口上,陆南笙顿时冷眼朝他射过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