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希刚刚踱步进来,听到他毫无预兆的话,怔了怔。“你说什么?”
南宫西泽背靠着沙发,头微垂着,神情隐藏在额前的密发下,使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只听见他低沉的嗓音重复说,“你跟他回去。”
“……”
“其实你一直都喜欢他,不是吗?”他自嘲似的的勾了勾唇,“哪怕当初已经下定决心要忘记他,下定决心要离开他,可最终。一年过去了,你仍旧还是没有真正忘记他。”
“……”
“既然如此,你跟他回去吧。”
他的声音,有着深深的自嘲意味,在寂静的客厅里,尤其清晰。
客厅里没有开灯,那一屋子的花也没了踪迹,想来应该是他让人来处理掉了。
蓝希踱步在门口。身子僵了僵,他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中,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是怎样的。
但通过这空气中传来的浓郁酒味,以及他说话时的那种低音,一年的相处,她多少能听得出来,他是喝酒了。
慢慢的,她迈开脚步,走了进来。在他的背部上,试探的问,“你喝醉了?”
“我很清醒。”
他是这样说。可是,她却不太相信。
来到他身边站定住,蓝希定定的望着他,透过落地窗前投射进来的月光,她隐约能见他面部的轮廓,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看着他,沉默着。
良久,他慢慢抬起了头,漆黑而迷人的眼,慢慢与她对视而上,背靠着沙发,显得那般慵懒又无力。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对峙着。一高一低,隔得那么近,却又像是那么远,仿佛透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倏尔,他轻声一笑,长指懒懒的插过发间,背慵懒的靠着沙发,迷人的眼眸,望着她,好看的唇瓣微微开启,有丝自嘲,也有丝讥嘲,“就不打算再说点什么吗?”
蓝希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渐渐垂下眼眸,神情辨不清是自责是愧疚或者是其他什么,半响,才张了张嘴,“我……”
可她什么都还没能来得及说出口,手腕猛地被人一扯,下一秒,她直接摔身到沙发里,未能起身,随之男人高大的身躯就抢先压了上来。
南宫西泽全身的重量压到她身上,大掌攫住她下颌,遂不及防,狠狠用力的吻上她,大掌抚上她的肌肤。
鼻翼间皆是充斥着他身上浓浓的酒味,嘴里是他近似疯狂的掠夺,蓝希浑身像是触电一般,用力而亢奋的挣扎,“南宫西泽……住手!”
他像是喝醉了,只是凭借着心底深处那本能的占有欲,想要将她掠夺而尽,那吻有种疯狂的毁灭性,全然不顾的想将她据为己有。
感知到来自于他身上充满的危险,蓝希倏然眼神一凛,脑袋狠狠的往他头上撞去。
登时,骨头相撞的声音传来,各自的骨髓里,传来阵阵眩晕之感。
南宫西泽倏尔停下了吻她的动作,丝毫不顾及脑袋上的疼痛,深黑的眸,凝视着她。
她脸上有充满不容侵犯的愤怒,对峙无声的瞪着他。
四目相对,彼此近在咫尺,将她这个抗拒而倔强的模样纳入眼底,他弯唇笑了。
唇从她被吻得红肿的嘴上移开,他大掌扼住她的下颌,有怒,有恨,像是恨不得将她的骨头捏碎,可偏偏,他却笑得那样肆意,轻声说,“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真的恨不得杀了你。”
她眼瞳一滞,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下,有丝疼痛,不经意的撕扯着。
他敛下眼眸,又继续摇头嗤笑说,“可是,我舍不得……”
舍不得,一根手指,都舍不得再动她。
明知道,也许真的杀了她才会让自己好受一点,才会让他解脱,可偏偏,他却不想再动她半点。
“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你这种女人?”松开了她的下颌,他身躯从她身上移开,慢慢的坐了起来,摇头自嘲的道,“为什么,偏偏就要是你?”
世上女人那么多,围绕在他身边的更是多不胜数,而他偏偏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他憎恨为之厌恶,一个她恨他,他也恨的女人?
甚至于,连一无所有,连家人也能弃之不顾,而守在她身边一年……
一年的时间,这煎熬的一年,即是快乐的同时,也是深深的痛苦。
表面上各自看似无事,可实际上却都是在相互煎熬折磨痛苦,他在她身边一年,她没能心动,没能真正敞开心扉接纳他,可即便如此,他也甘之如饴,仍旧选择只要她在身边就够了。
这种满足的同时也是深深的痛苦,他却不知食髓。
为什么偏偏就要爱上一个让他快乐却又让他痛苦的女人?
“蓝希……”头好像在疼痛欲裂着,他双手捂住了头,轻声唤着她的名字,自嘲的勾了勾唇,“告诉我,怎么才能不痛苦?”
如果有什么可以不爱她,不让自己这么痛苦的良药,他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去寻找,会不顾一切的要得到。
如果能重来一次,他绝对会坚守自己的心,绝不为这个女人沉沦……
蓝希也坐起了身,心头上的压抑不会好到哪里去,低垂着眼帘,空气中涌动的悲伤,尽数灌入到她的骨子里,他的那种无力,就像一把锐利的利器,刺入她的肌肤里。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说什么都会显得多余,更会显得虚情假意,所以与其说些多余的话,倒不如,沉默来得更实际。
似乎也不期望过她能够回答这个问题,毕竟这是连他自己也